蘇九傾皺了皺眉頭,連忙推門進去。
一進門,她就看見了滿地的狼藉,厲辭言坐在輪椅上,一邊砸著房間內的東西,還一邊抱著自己的頭,瘋狂的拍打,似乎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厲辭言犯病了。
宋至在旁邊急的滿頭大汗,又不敢上前,隻能在邊緣說道:“厲爺,醫生馬上就到了,你不舒服就摔房間裏的東西,別打自己啊!”
見狀,蘇九傾嗤笑一聲,道,“他現在的狀態聽不見任何聲音,你就是磨破嘴皮也沒用。”
說著,她就準備上前去。
宋至連忙攔住了她,道,“少奶奶,你別過去,厲爺發病的時候,會打人的。”
“我不怕,更何況我是他老婆,我不照顧他誰照顧他?”
這話雖然是場麵話,但蘇九傾也是真的準備治好厲辭言。
畢竟厲家的背景和厲辭言的個人實力擺在了這裏,如果有他聯手的話,對於日後她複仇,也算是有了一個底氣和幫襯。
謝絕了宋至的好意,蘇九傾朝著厲辭言走了過去。
厲辭言雖然現在正處於極度暴躁的狀態,但是由於行動不便,也隻是一直都局限在輪椅之上,對於蘇九傾來說,製服他也不算困難。
繞到他後麵,蘇九傾一把抓住厲辭言胡亂動作的手,猛然在他後脖頸的一處穴位上,狠狠的按了一下。
厲辭言的動作明顯一僵。
就是現在!
蘇九傾趁機抱住厲辭言,另一隻手在宋至等人看不見的地方,順著他的後背不斷的按摩安撫。
很快,厲辭言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看得宋至目瞪口呆。
這八字相合難道真的這麼神奇?以往厲辭言在發病的時候,除了注射鎮定劑,可從來都沒有這樣就安靜下來過。
“拿條帕子過來,免得他再次激動咬到自己的舌頭。”蘇九傾淡淡的吩咐道。
宋至回神,點點頭,連忙拿了一條幹淨的帕子過來,塞進了厲辭言的嘴裏。
就在蘇九傾琢磨著要不要找個理由打發宋至離開,她給厲辭言施針的時候,房間外再次傳來嘈雜聲。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帶著幾個人衝了進來,蘇九傾認出來人正是厲辭言的奶奶。
厲老太太在看見厲辭言的模樣之後,勃然大怒,指著宋至的鼻子就開始罵:“你是怎麼照顧辭言的?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都給我卷鋪蓋滾蛋!”
宋至被罵的一句話都不敢回嘴。
等到厲老太太罵夠了之後,她才看向蘇九傾,道,“你和你妹妹八字一樣,辭言已經告訴我更中意你了,既然進了我厲家的大門,以後要是照顧不好辭言,我也不會放過你!”
蘇九傾皺了皺眉頭,沒有接話。
她隻是覺得很奇怪。
前世她就聽說過,厲老太太十分疼愛厲辭言,具體怎麼樣她也不知道,可厲辭言是厲老太太的心頭肉這件事,幾乎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的。
厲辭言身體不好,厲老太太不惜花重金請了許多醫生過來給他治病,還上門求過國醫聖手,就是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罷了,可叫一個養尊處優的老太太低下身段去求人,已經足以彰顯厲老太太對厲辭言的疼愛。
但是蘇九傾總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真的關心厲辭言,那麼在進來的第一時間,厲老太太難道不應該先去關心厲辭言嗎?她沒有去關心厲辭言,反倒是先把手下的人罵了個遍。
可這到底也不該是她說的事情,蘇九傾隻好按下心中的疑惑,一言不發。
見蘇九傾低眉順眼不說話,厲老太太便就冷哼一聲,叫來身後的家庭醫生,開始給厲辭言治療。
蘇九傾看著家庭醫生的手法,眉心皺得更緊。
這樣的治療根本就沒有用,別說治本了,治標都不行,頂多隻能讓厲辭言昏睡一段時間,不要發病罷了。
可她不想在眾人麵前暴露自己會醫術的事情。
“你這樣做,一點用處都沒有啊,除了隻能讓他強製昏迷不傷害自己之外,還有什麼作用嗎?”
終於,蘇九傾忍不住出聲說道。
家庭醫生聞言,朝著她投來了一個十分輕蔑的眼神,道,“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我先讓厲爺鎮定下來,之後再喂藥不就好了嗎?一邊去,別打擾我。”
蘇九傾還想再說話,可在觸及到厲老太太審視的眼神時,心中一凜,立刻裝作似懂非懂的模樣點了點頭。
直覺告訴她,這個厲老太太,不是個簡單的。
給厲辭言做完簡單的治療,家庭醫生又讓傭人去熬了藥,厲老太太又教訓了蘇九傾一頓之後,一眾人怎麼來的,又怎麼走了。
房間內隻剩下在昏睡的厲辭言,蘇九傾和宋至三人。
“你先回去吧,我來照顧他。”
蘇九傾直接讓宋至先回去,打發走人,她才更好給厲辭言治病。
宋至也沒多想,隻留下自己的號碼,讓蘇九傾有事情就給他打電話之後,便就離開。
他走後沒多久,樓下去熬藥的傭人端著一碗熱氣騰騰,黑乎乎的藥汁上來。
“少奶奶,我來喂厲爺喝藥。”
“這藥還燙著呢,給我吧,我來喂。”
蘇九傾聞著藥味兒,不自覺抽了抽鼻子,忽然露出一個微笑,不由分說的從傭人的手中接過了藥碗。
傭人也沒有懷疑,被蘇九傾打發走了。
她前腳才走,蘇九傾後腳就直接把藥全部倒進了一旁的花盆裏,隨手把空碗放在桌子上。
隻是剛準備轉身,耳邊傳來男人低沉地發問:“為什麼把藥倒了?”
蘇九傾聞言,有些詫異的回頭:“沒想到你身體素質還挺好,那麼多劑量的麻藥下去,你馬上就醒了啊。”
剛才那個家庭醫生,給厲辭言注射的是最普通的麻藥。
見厲辭言臉上滿是質疑,蘇九傾聳了聳肩,漂亮的眼睛在藥碗和厲辭言的臉上轉了一圈,笑眯眯的說道:“怎麼?你在懷疑我?難不成,大郎你想喝藥了?”
說著,她拿起空碗把玩了一下,輕笑道:“你要是真想喝,我就再給你熬一碗一模一樣的來,畢竟一個月之後做個小寡婦,也挺好。”
翌日。
蘇九傾手機上接到一條信息,來電署名是葉庭川。
這個人渣這時候聯係她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