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今晚的月亮,又圓有亮,地麵都打上一層白霜。
深夜的院子裏,有幾分冷清。
樹下,蕭長軍燙著一壺酒,細細的品著…
不多時,耳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沒錯,是蕭天龍。
他見蕭長軍沒休息,就起來了。
蕭長軍抬頭,麵帶笑容,“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蕭天龍坐在蕭長軍麵前。
“沒有早睡的習慣!”
蕭長軍笑著,也沒有多說,而是給蕭天龍倒酒。
“你小的時候,就愛偷偷的呡幾口,那時候沒少因為偷喝酒挨揍!”
“爸,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提這些幹什麼?”蕭天龍笑道:“都已經是老黃曆了!”
“哈哈......”蕭長軍點點頭,“不提了,爸這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蕭天龍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這是我喝過,最好的酒!”
蕭長軍自然知道蕭天龍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這酒中飽含著濃濃的父子情。
繼續倒酒。
裏屋,沈蓉和蕭雨同樣沒有睡著,隔著窗戶,靜靜的看著這對父子。
蕭雨嘀咕道:“爸和哥哥這是怎麼了?”
沈蓉緩緩道:“他們爺倆,有好些年沒見了,是想好好的聊聊吧!”
蕭雨沒有多說,靜靜的看著這兩個能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
黑暗中,沈蓉有點兒難過,偷偷的抹淚。
唉…
那麼大的家業,說沒就沒了,她覺得對不起蕭天龍。
屋外,蕭長軍和蕭天龍對飲。
聊著心裏話。
蕭天龍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因為在自己父親麵前,不用端著了,他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做兒子!
蕭長軍拿起酒杯,“兒子,咱們再來一個!”
“好的!”
就這樣,父子二人,連著喝了三杯。
蕭天龍見蕭長軍臉紅了,就道:“爸…少喝點兒!”
蕭長軍擺擺手,“爸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沒事的,咱們繼續!”
“今天,咱們爺倆,一定要喝個痛快!”
蕭天龍默聲,陪蕭長軍喝酒。
隨著兩瓶白酒下肚,蕭長軍臉紅的就像燒紅的烙鐵似的,樣子有幾分滑稽。
反觀蕭天龍,沒事人。
這時,蕭長軍突然拉住蕭天龍的手,聲音顫抖的說道:
“天龍,爸爸對不起你!”
“爸爸對不起你!”
“都是我不好,才讓蕭家走到了今天這種局麵!”
“當初蕭家好的時候,我把你送走了,沒讓你享受一天好日子,對不起......”
“爸爸給你賠不是!”
說著,蕭長軍就要跪在蕭天龍麵前。
蕭天龍看出端倪後,一把托住蕭長軍,老子跪兒子?這要是傳出去,那還了得?
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蕭天龍道:“爸…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對於蕭長軍口中的榮華富貴,現在的蕭天龍已不在意。
一個早已超脫俗世的人,又怎麼會在意那些?
蕭長軍戳著自己的心口,“天龍,爸爸心裏這道坎過不去,你知道嗎?”
“我好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把你送出去!”
“而且還是送到了苦寒之地!”
“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吧!”
蕭天龍安撫蕭長軍,“爸,如果不是您把我送到北境,就不會有今天的我了!”
“您高瞻遠矚,是對的!”
蕭長軍抹了一把眼淚,“兒子,你一天榮華富貴都沒有享受,一天都沒有,我心裏難受......”
榮華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現在的蕭天龍,追求的是人生價值。
“爸,您不必自責,這些都是身外之物,錢沒了,咱們還可以賺啊!”蕭天龍語重心長的說道。
蕭長軍抽泣道:“爸爸已經五十了,想要翻身,談何容易?”
殊不知,現在的蕭長軍想要翻身,不過蕭天龍一句話而已。
“唉…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假的!”
蕭長軍自言自語。
蕭天龍認真道:“我回來了,您放心,我一定會讓蕭家,重新站在長安的巔峰!”
蕭長軍苦笑的搖搖頭,“兒子,一切都已經晚了!”
“都怪爸爸沒有給你把握住,咱們蕭家已經沒有機會了!”
抹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除非到了傷心的時候。
很顯然,現在的蕭長軍,非常傷心。
他自責,沒有把蕭家的基業,親手交到兒子手中。
他自責,沒有讓兒子過一天好日子。
他自責,他心痛…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蕭天龍沉默,沒有多說,靜靜的抱著蕭長軍。
不多時,蕭長軍打起呼嚕,睡著後,他臉上掛著釋然的淺笑。
蕭天龍知道,父母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
也應當,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沈蓉緩緩走出,說道:“天龍,把你爸背進來吧!”
“夜深了,小心著涼!”
蕭天龍看到沈蓉,苦笑,“您也沒有休息!”
沈蓉溫和道:“怕你們爺倆都喝多了,睡外麵一晚上,不得凍壞了?”
此刻,蕭天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他很久沒有收到父母關心了。
心間暖暖的!
“雨兒不會也沒睡吧!”蕭天龍問。
沈蓉扭頭,眼神示意。
隻見,窗戶後的沈蓉,用胳膊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心。
蕭天龍被逗笑,做手勢,讓蕭雨趕緊睡覺。
這才,蕭雨臉上洋溢著笑容躺下,小表情還有幾分可愛。
沈蓉又道:“天龍,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蕭天龍點點頭,回到自己的臥室。
這裏雖環境逼仄,但他非常喜歡,覺得那些價值上億的別墅,都比不上。
…
另一邊,地下賭場。
因為杜鵑等一行人的突然闖入,讓這裏的豪賭,告一段落。
其中不少人心中腹誹,特麼的誰了?
阻擋他們贏錢?
要死嗎?
賭徒們在察覺到杜鵑一行人的恐怖後,也不敢吭聲。
隻是怒目圓睜,盯著杜鵑。
杜鵑就坐在賭桌上,大長腿踩著椅子,饒是如此也沒有人敢多看一眼這美腿。
“等了這麼半天,張龍還不滾過來?”
在場人不知怎麼接,麵麵相覷,最後沉默了。
沒想到,她竟然是衝張龍來的。
要知道,張龍可是這家地下賭場的老板,其社會關係非常的複雜。
杜鵑有點兒不耐煩,擺擺手,“先把張虎給我拖進來,掉在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