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奎哥一進店門,梁牧心頭便是一驚。
他曾經所在的藍星炎國,治安環境較好,很少能看到奎哥這樣的“社會人”。
所以一臉凶相的奎哥,當場震懾到了梁牧。
同時梁牧也注意到,奎哥一進門便盯上了盧品傲。
一時間,無數電影情節在梁牧腦中閃過。
他仿佛能夠看到,盧品傲的頭頂上飄著一個大大的【危】字!
所以梁牧突然間的咳嗽聲,其實是為了提醒盧品傲趕快逃跑。
因為他對這個斯文男人還挺有好感,不想看到他出事。
然而梁牧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他的一聲咳嗽,卻被現場兩個男人解讀出了不同的味道。
從盧品傲的視角來看,發現梁牧正在對他使著眼色。
結合著奎哥的突然到來,盧品傲心頭驟然一震!
莫非這個光頭壯漢是梁牧的手下?!
沒錯,肯定是這樣的!
梁牧果然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所以方才才會用言語暗示。
同時,想必梁牧也洞察了他的心思,所以才叫來了奎哥。
這一暗一明兩大陣仗相互結合,擺明了在警告他盧品傲。
這家夥......好恐怖的洞察力!
而從奎哥的視角來看,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奎哥看來,盧品傲必然就是自己的目標。
這家書店,也應該是盧品傲的。
至於櫃台後的梁牧,應該是個打工仔吧。
所以當奎哥發現“老板”和“打工仔”互使眼色時,心裏頓時升起警兆。
混跡“江湖”多年的他,堅信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啪!”
一記清脆重響,電光石火間,奎哥的大巴掌已經落在了盧品傲的後腦勺上。
或許是盧品傲體質太差,或許是奎哥下手太重,隻見得“砰”的一聲,盧品傲直接被打趴在了地上。
他顫抖地摸著後腦勺,緩緩抬頭看向奎哥,露出一張難以置信的臉。
“你......!”
可不等盧品傲說話,奎哥便俯瞰著他,冷笑道:“四眼仔,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想做什麼!”
“我......!”
盧品傲當場一口老血堵在了胸口,氣得說不出話來。
後腦勺上不停傳來的陣痛,更是震得整個腦袋嗡嗡直響。
梁牧也看傻眼了。
這二人之間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以至於要下這麼重的手?
“先生,你沒事吧?”
他關切地朝盧品傲問道。
可這一聲問候,卻讓盧品傲胸口的老血一下子竄到了頭頂!
沒你的命令,這光頭佬會動手?
現在你在這裏假仁假義什麼?!
盧品傲算是明白了,梁牧就是在故意羞辱他!
氣紅了眼的盧品傲怒視奎哥,咬牙切齒譏嘲道:“真是一條好狗啊!”
奎哥一聽這話,一對大粗眉毛當即挑得老高。
瞪著碩大的眼珠子吼道:“你個四眼仔罵誰是狗呢?”
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捏起拳頭大踏步朝盧品傲走去。
麵對著奎哥鬼神一般的氣勢,盧品傲呼吸驟然一窒。
剛才他腦袋一熱,不顧一切出口嘲諷奎哥。
如今冷靜下來,這才意識到雙方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
奎哥那暴露在空氣中的結實肌肉,看得盧品傲一陣心驚肉跳。
冷汗,一瞬間從盧品傲的額頭上滲出。
另一邊,梁牧也在擔心。
看這架勢,不會鬧出人命吧?
說不定連他也會被一起滅口!
不行,得趕緊想個辦法阻止。
而就在此時,從梁牧的耳畔傳來了一陣警笛聲。
“滴嗚~滴嗚~滴嗚~”
及時雨啊!
梁牧心中大喜,表麵則是微笑看著奎哥:“停手吧。”
言外之意,再不停手,警察蜀黍就要來收拾你了。
但是梁牧也不敢表現得太得意,生怕激起奎哥凶性,來個魚死網破。
所以就有了這故作鎮定的微笑表情。
可梁牧卻忘了,他現在的聽力和以前不一樣。
也就是說,他聽到的警笛聲很有可能在遙遠的街上,奎哥並不一定聽得到。
果不其然,奎哥轉頭就用凶狠的眼神瞪向了梁牧。
可不等他發作,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名青年,並一臉急切地對著奎哥比了幾個手勢。
奎哥臉色猛地一變,凶狠瞪了盧品傲一眼後,跟著那青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店。
梁牧心想那青年應該是奎哥的手下,定是聽到了警笛聲,趕著來給奎哥通風報信,所以奎哥才會匆忙離開的。
他暗自鬆了一口氣,趕忙上前扶起地上的盧品傲,關切問道:“沒事吧?”
盧品傲心裏在瘋狂罵娘。
這特麼能沒事嗎?!
方才那青年進門的時候,盧品傲正被奎哥嚇得低著頭,也就沒注意到。
隻在奎哥離開的時候,才把被嚇走的魂兒收回來。
因此,奎哥的突然離去,在盧品傲看來沒有第二個解釋。
隻能是聽到了梁牧的命令,收手離開。
那淡然的“停手吧”三個字,還回蕩在他耳畔。
如此輕鬆就讓奎哥停手,還不能證明奎哥就是梁牧的一條狗嗎?
同時,盧品傲心中倍覺恥辱,有種小命被梁牧拽在手上的羞辱感。
看著梁牧近在咫尺的那張笑臉,盧品傲頭皮一陣發麻。
他不怕凶狠的敵人,隻怕梁牧這種剛收拾了你一頓還微笑跑來噓寒問暖的魔鬼!
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侯三會稱作梁牧為鬼,為什麼盧子俊會稱梁牧為神了。
這家夥,簡直就是鬼神一般的存在!
和他為敵,真的有勝算嗎?
被梁牧從地上攙扶起來後,迎著梁牧關切的目光,盧品傲心情無比混亂。
竟然鬼使神差地說了聲謝謝。
說完之後,盧品傲愣在了原地。
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明明是來找梁牧麻煩的,結果被梁牧的手下打了一巴掌不說,怎麼到頭來還跟梁牧道了謝?
一時間,恥辱、憋屈、惱怒......萬般情緒湧上心頭。
悲憤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
“啊——”
自覺丟盡顏麵的盧品傲,捂著臉衝出了書店。
隻留下梁牧一臉呆滯道:“既然這麼感動,你倒是買兩本書再走啊......”
另一頭,盧品傲已然一路衝到了巷子口。
一名白裙少女,正好迎麵而來。
詫異的驚呼聲,亦是傳到盧品傲麵前。
“盧教授,你怎麼哭了?
誰欺負你了?”
這少女,正是白晞。
問完之後,她歪了歪腦袋,好像在回憶著什麼:“奇怪,怎麼感覺在哪見過這個場景?”
而徹底社死的盧品傲,已經羞憤到說不出話了。
他無比悔恨,今天為什麼要來這裏!
什麼叫自取其辱啊?
這特麼就叫自取其辱!
一聲刺破天際的嚎哭聲後,盧品傲跑出了巷子。
懵逼的白晞,撓了撓後腦勺,轉身朝書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