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材魁梧,臉上掛著一個口罩,漏出來的一雙眼睛顯露出一股蕭殺之氣。
這大晚上的,跑六樓來幹什麼?家裏死人了?
我搖了搖頭,心中替這個晚上還要去停屍房的人感到悲哀。
走到一樓我看了一下一樓大廳的掛鐘,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半。
醫院大門口旁邊有一家24小時的便利店,裏麵的東西還算是比較全。
正好上午趙師傅給我的錢我還沒有來得及花出去,現在買東西也就用上了。
我隨便挑了幾樣速食的熟食,又買了一點花生米,還有一打啤酒和一瓶白酒。
出來的比較倉促,也沒問這老頭喜歡和啤酒還是白酒,所以幹脆就全都買上。
我哼著歌,高一腳淺一腳的走回醫院,當我一邁進醫院的大門的時候,我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還不到秋天,怎麼還著涼了呢?我自己嘀咕了一聲,繼續進入樓中。
當我拎著東西走到三樓的時候,就聽到樓上傳來密集快速的腳步聲。
我知道這是有人快速的下樓,我得趕緊給讓一讓,就我這腿腳,讓路讓慢了別再給我撞下去。
我向著,就拎著東西向著邊上移動,也就在我移動的時候,樓上果然衝下來一個人。
我抬頭看去,是我剛才下樓時候遇到的那個壯漢,此時這家夥頭都不抬的低頭向著樓下衝去。
當路迎麵向我跑來時候,一股陰冷之意傳來,全身帶著陣陣似有似無的血腥之氣。
“啊呀”我喊了一聲,這人在經過我身邊,寬厚的肩膀一下子碰在我的右肩膀上。
險些將我手中拎著的東西撞掉,而這家夥似乎沒有感覺到對我的碰撞,一溜煙的就奔下了樓。
“這幹什麼呢?這麼著急?”當我說著句話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好在我拎著東西的手比較緊,沒有掉落,此時整個樓梯也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一步一步終於上到了六樓,剛上到六樓的時候,我就看到停屍房的大門敞開了一扇。
這是有誰進出沒有關門麼?咦,地上是什麼?
我看到大門是想著外麵敞開的,而且地上還有星星點點的印記。
我走到大門口低頭看去......
啊,這好像是血,而且是剛剛滴落不超過三分鐘的鮮血,還沒有凝固。
這難道是剛進來了屍體低落的?
什麼情況?我趕忙走進停屍房,裏麵安靜無比,我透過已經碎成裂紋的休息室玻璃看去,不見趙師傅的身影。
即便是他躺在床上,我也應該能看到啊,怎麼人跑哪去了,就這麼幾分鐘,不是說回來喝酒麼?
不好,我餘光看到,這星星點點的血印,是從休息室哩哩啦啦的滴過來的。
“趙師傅”我對著休息室大聲喊了一句,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不會是趙師傅出什麼事情了吧?
我快步走去,當我走到休息是門口的時候,我手中拎著的酒菜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因為我看到,趙師傅口中鮮血直流的躺在地上呻 吟著。
“啊,趙師傅,您怎麼了,我馬上給您叫醫生去”我一見此情景,找醫生是我第一反應。
“等下,你過來,我有話,要,要說”當我剛要轉身之際,趙師傅抬起手臂對我揮了揮,口中噴出鮮血輕聲說道。
“啊,趙師傅,我給您喊醫生,我......”此時我急的已經要哭出來了,但是,我看到趙師傅奮力的想要伸手抓住我。
“時間不多了,我,我要跟你說幾句話......快過來”趙師傅此時虛弱的聲音我勉強能夠聽清楚。
“趙師傅,我過來了”看著趙師傅痛苦的樣子,我不忍心他在著急,趕忙蹲下身體,一把將趙師傅的手抓住。
“你,聽著,我,我堅持不了多久,醫生救不了我的,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趙師傅邊說嘴中邊湧出一股股的鮮血。
此時趙師傅腦袋下麵已經流淌了大片的鮮血。
“趙師傅,你這是怎麼了?這是誰弄的?”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肖揚,你我緣分已盡,這輩子沒能做成你師傅,但是,我有東西要送給你”趙師傅說著話,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塞入我的手中。
“這,這塊玉石,送,送給你,對你有幫助,你,你命中注定不走尋常路,所以你,你要繼續查下去。”
趙師傅此時的呼吸虛弱,聲音也越來越小,我緊緊的抓著趙師傅的手。
“去,去找一個人,就說我已經死了,地址我,我寫在抽屜裏,裏麵了,記住,一定要查下去......”
說完這句話,趙師傅的胳膊好似失去了力量垂了下去,但是手依舊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當我看到趙師傅的眼睛也閉上的時候,我知道,人已經不行了。
“趙師傅,趙師傅,來人啊,來人啊,快點來人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量。
我隻知道自己對著窗外大聲的喊叫,就連那破損的玻璃也在我的喊叫聲中蹦碎。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隨著我的喊叫,兩個身穿白大褂的值班醫生跑了過來。
......
最終,趙師傅還是走了,屍檢的結果是內臟收到重創,導致內出血。
天還沒亮的時候,警車閃著警燈停在了醫院門口......
天亮已後,我親手將趙師傅推進了他工作了十多年的停屍房,也親手將其屍體送進了冰櫃,在登記簿上將他的信息記錄。
趙衍西,年齡60,死亡原因心臟病,冰櫃號14......
就這樣,我接連失去了我的朋友,和一個似師似友的人,悲傷已經不能表達此時我的心情了。
大劉起碼還我這樣一個朋友,但,趙師傅,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即便這麼多年,醫院也不知道趙師傅家在何方,有無子女等等。
當收拾遺物的時候,我有意將那人皮甲胄提前收起,以免讓人誤會。
至於警察那邊如何破案,我也去做了筆錄和口供,再往後破案的事情,我隻能等消息。
接下來幾天,我也習慣了一個人在停屍房工作,畢竟這裏除了搬運屍體,我不用見任何別人。
當我閑暇之餘,翻來覆去的看著手中的玉石,和雞蛋大小,通體發綠,沉甸甸,冰涼涼的,看不出什麼別的。
但是,當我看到趙師傅在辦公桌抽屜裏寫的地址和人的時候,我一下子陷入了疑問。
因為寫著的地址是:市精神病康複醫院,張國旗。
去精神病院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