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阮軟被嗆醒,睜開眼就看到渾身濕透的秦驍以及他那雙沉深幽暗且擔心的眸子,嗓尖忽而泛起哽咽。
她一下子投進秦驍的懷中,悶聲哭了起來。
秦驍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溫柔緩緩傳到耳邊:“沒事了,別怕,我在呢。”
阮軟心裏暖的一塌糊塗,她上輩子是瞎了眼才會覺得秦驍可怕,反而去喜歡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顧決。
“軟軟,別怕。”秦驍在她低聲溫和地喊了她的名字。
再對上他溫柔如水的眸子,她才猛地意識到自己沒有死,而是重生回到一切都還能挽救的時候。
她再一次抱住秦驍:“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泳池旁,一片沉寂,隻聽到偶爾傳來的抽泣聲。
哭的人是始作俑者阮雨沫。
少傾,情緒恢複後的阮軟看向她:“你在哭什麼?”
一句話就把矛盾指向阮雨沫。
顧決在阮雨沫邊上,一邊安慰一邊著急地說:“阮軟,大家都以為是雨沫把你推下水的,你快替雨沫解釋。”
阮軟冷笑,上輩子顧決可從未替她說過一句話,反而跟著秦家人一起譴責她。
可如今,他卻是肉眼可見的心疼阮雨沫。
聽到顧決著急的語氣,阮雨沫頓時號啕大哭起來,懇求似的看向她:“姐姐,你快跟大家解釋,不是我推你落水的,我沒有......我沒有推你!”
“可是......”這時,坐在最邊上的莫筱竹緩緩地開口,“我確實親眼看到你把阮軟姐推到遊泳池裏。”
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大家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阮雨沫,莫筱竹是目擊者,她的話當然可信。
突然,有人質問:“阮軟是你姐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質問她,所有人都將她當成罪魁禍首。
為什麼?
阮雨沫搖著頭,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是阮軟自己跳到遊泳池裏,她最後那個眼神......好可怕,她好可怕!
“不......我沒有!我沒有推她......姐姐,姐姐你快跟大家解釋,我真的沒有推你,明明是你......”她哭得梨花帶淚,掃見阮軟那張陰冷的臉時,突然慌了起來,“我隻是陪她到遊泳池邊上,是她!她突然就往泳池裏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要幹嘛。”
“阮軟,你為什麼要陷害我?為什麼!”
顧決心疼的摟上阮雨沫的肩膀,將情緒有些激動的她控製住:“雨沫,別怕,不是你做的,誰都冤枉不了你!”
知道所有計劃的顧決當然知道她不可能推阮軟下泳池,可他確實不知道阮軟為何會自己跳下去,而且她根本不會遊泳!
阮軟實在沒必要為了誣陷阮雨沫而讓自己陷入危險,她不是一向都很聽話的嗎?
顧決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心裏對阮軟的厭惡越發的深。
可他哪裏知道,死過一回的阮軟根本不怕死,自然也不介意他的厭惡。
是,她是卑鄙無恥,她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讓自己陷入危險中。
可是,在不傷害莫筱竹又能撕破阮雨沫的假麵的前提下,她隻能成為受傷的人。
就連死亡都經曆過的她,還畏懼什麼?
終於,秦家老爺子秦赫還是忍不住發了話:“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秦爺爺,我真的沒有推她!”阮雨沫立即解釋。
阮軟輕咳幾聲,虛弱地往秦驍懷裏靠了靠,她沒打算解釋,莫筱竹是她的目擊證人。
秦驍依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這像是給了阮軟不少勇氣。
阮雨沫紅著眼,不敢相信地看她:“阮軟,你別裝了,就是你自己往泳池裏跳的。”
阮軟艱難地撐起身子,反問道:“雨沫,你是說從小怕水的我突然想學遊泳?”
她說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所有人都聽得出這句話的潛台詞。
皺著眉的顧決再一次解釋:“雨沫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她沒有害你的理由。”
秦驍冷笑了聲:“你覺得軟軟有尋死的理由?”
“你!”顧決不敢得罪秦驍,隻能又將目光投向阮軟,死死盯著她,“雨沫是你妹妹,你為什麼要陷害她?”
“我有沒有陷害她,她心裏清楚。”阮軟垂下眉眼,唇角彎起一抹誰都看不見的諷刺笑容。
原來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上輩子不愛她的顧決在她出事後一句解釋都沒有,如今卻願意為了阮雨沫頂撞秦驍。
“你撒謊!”阮雨沫受不了那麼多人的質疑,幾近崩潰的盯著阮軟,“明明是你說要將莫小姐推到泳池,你還說隻要你把莫小姐推下水,她出了事,秦家......驍哥就一定會跟你退婚,你!明明是你讓我陪你來泳池的......”
下一秒,顧決捂住她的嘴,可話已經傳了出來。
所有人麵色都變了。
阮軟看向秦驍,低聲說:“我沒有。”
秦驍沒說話,隻是更緊的握著她的手。
其實,這原本隻是她們姐妹間鬧著玩兒的小事,可偏偏發生在秦家老宅,尤其是剛才阮雨沫還提到莫筱竹,這就不再是他們的家事。
關於莫筱竹的事情,她們怎麼著都得給出個交代。
顧決摟緊阮雨沫,趕緊替她道歉:“雨沫隻是太著急隨口瞎說的,你們別往心裏去。”
“別往心裏去?我倒是要聽聽看,是誰敢傷害我女兒!”莫筱竹的養母秦梅站了出來,卻將矛頭指向阮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秦家人,秦梅的氣勢可是一點也不含糊,直逼阮軟。
秦梅指著阮軟質問他:“筱竹有心臟病,要是她真的把筱竹推到泳池裏,她擔得起後果嗎?”
阮軟想到自己上輩子做的孽,愧疚的往秦驍懷裏縮了縮,感受到她的顫抖,秦驍誤以為她是害怕,將她護住:“且不說軟軟沒有做,可就算她真的做了這件事,她擔不起的後果,我秦驍還擔不起嗎?”
阮軟一愣,怔怔的看著男人堅定的表情。
秦梅的火氣往上湧,可如今受害者到底是阮軟,她隻能將這股無名火暫時壓下。
“老公,我什麼都沒做......”
這一世,她確實什麼都沒有做。
她瞥了阮雨沫一眼,瞧見她臉上慘白的模樣,心裏舒服了不少。
阮雨沫的假麵已經被撕破,她的目的就已經達到,於是適時地蹭了蹭秦驍的胸膛,吸著鼻子道:“老公,我冷。”
男人深邃的眼底升起點點寵溺,將她橫抱起來:“老公抱你回房間。”
阮軟吸了吸鼻子,順勢抬手摟上他的脖子。
剛抬腳,阮雨沫的聲音又響起:“驍哥,我真的沒有推她......”
事已至此,阮雨沫還是不願意放棄掙紮。
可換來的,卻是——
秦驍腳步一頓,眸光瞬間沉了下來,冷冽丟下一句話:“這筆賬,我們晚點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