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悸鬧了個大紅臉,用手撓撓頭:“不是,秦叔你這麼說可要讓人家誤會了,這妹子是我在雪地裏發現的,暈倒了,就捎她一程。”
邵怪三言兩語就解釋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這麼回事。”
秦叔點點頭。
邵悸拿了藥,喬夕顏正在跟秦叔說厲司寒的病情。
秦叔聽完之後直皺眉。
“嘶......我聽你這描述,你爹這是傷的不輕,不過光聽我也沒有辦法對症下藥,還得讓人親自來一趟。”
喬夕顏聽了之後沉默良久。
厲司寒的身份不方便多說,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求她,倒不如......
厲司寒,這是你欠我的。
撲通一聲,喬夕顏牙一咬,把心一橫就地跪下。
大宇一驚也隨著娘跪下。
站著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秦叔拉著喬夕顏的胳膊:“你這個女娃,有話好好說,你突然跪下幹什麼?”
喬夕顏音色更加堅定:“大夫,我求求您,他沒辦法來,他的身體也真的已經等不了了。”
秦叔麵露猶豫。
在這麼惡劣的天氣裏,沒有人願意冒險翻越一座小山包,去人家家裏治病。
邵悸也明白。
可是喬夕顏看著實在是太可憐,秦叔於心不忍,當她是救父心切。
“行吧,快起來,現在趁天還沒黑,我們趕緊往你家裏趕。”
秦叔說著就去拿藥箱。
喬夕顏喜出望外,看著大宇,娃也跟自己一樣高興。
太好了,厲司寒有救了!
“謝謝您救命之恩!”喬夕顏起身後由衷地不斷道謝。
“不用這麼客氣,醫者仁心,秦叔不會幹看著的。”邵悸連忙拉住她:“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我們快走吧!”
風雪中,邵悸把驢車趕到了原來撿到喬夕顏的地方。
“你們就從這下吧,現在天快黑了,再往前車路不好走,況且我又不識路。”能送到這裏,喬夕顏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喬夕顏抱大宇下車,三個人迎著風雪在山裏前行。
等到了門口,星子又掛了滿天。
李強聽見敲門聲,鞋都沒顧上穿,一溜煙地衝出了房門。
一打開門,果然是喬夕顏。
“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都急得不行!”
“找到大夫沒有?寒哥下午時又昏過去了,這次怎麼叫都叫不醒!”
秦叔看見厲司寒,雖然燈光昏暗,可是厲司寒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當喬夕顏爹的年紀。
......這是你爹?”
秦叔終於忍不住問。
喬夕顏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厲司寒,咬著牙說:“這個等我以後再跟您解釋,先救救他吧!”秦叔看了看傷口,直咋舌。
“嘖......情況看起來不妙。”
秦叔先是指揮喬夕顏打了一盆熱水,再取一些幹淨的布條,把厲司寒傷口上的藥粉全都擦下去。
“之前用土法子沒有用嗎?”
喬夕顏搖頭。
秦叔等傷口上的水都晾幹,又從整包裏取出酒精,給傷口消毒。
昏迷中的厲司寒私有痛覺,眉心微微皺了一下。
就是這樣,也沒有醒。
秦叔從診包裏取出一個小白瓷瓶,在傷口上細細鋪了一層。
一切收拾妥當後,秦叔轉身,神色凝重地對喬夕顏說:“先不要去用布條包紮的傷口,撒了藥粉之後就這麼晾著。”喬夕顏——記下。
“腿是被砸傷的?
秦叔又問。
李強警惕地愣了兩秒,才點頭道:“是,被石頭砸傷的。”
“那得去鎮上的醫院打破傷風,大的創傷還好,隻是我剛看還有深的傷,是鐵釘穿透的吧?”秦叔搓了搓手,說完便去爐子那邊取暖去了。
很明顯接觸到這種要花大錢的事情,他也有點尷尬。
李強沉默了。
必須出去打破傷風麼?
喬夕顏沉默地垂下了腦袋。
現在厲司寒和李強的行蹤不能暴露,她知道他們在躲人,前世厲司寒劫後餘生跟她說過一些這方麵的事,若是被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們抓到,一定會要了他和李強的性命。
辦法也倒不是沒有。
秦叔去鎮上把藥買回來,給厲司寒打上就行。
但這樣的話太麻煩人家。
喬夕顏實在是不好意思再開這個口,畢竟大冬天把人家拉來就已經是麻煩人家了。
秦叔出身中醫世家,治病救人,先得有仁心,而後談仁術。
“算了,就當我多幫你們一程,想想辦法把這小子的燒退下來,拿棉被給他捂得嚴實點,再去熬一碗熱粥來。”秦叔安排道,“明天一早我就出發,你們這有驢車嗎?”
喬夕顏連忙點頭。
“有的。”
當時自己走的時候本想趕車,可是又不好鬧太大動靜,就隻能徒步前行。
“好,明天一早咱倆趕驢車去鎮上的衛生所,傍黑應該能回。”秦叔道。
喬夕顏感動不已:“謝謝您......”
李強這才意識到秦叔並沒有叫上身體健全的自己,心裏不禁鬆了一口氣,也連忙道謝:“謝謝,謝謝......”
“行了行了。”
秦叔隻是揮了揮手。
雖然喬夕顏沒有明說,秦叔也大約能感覺到,這兩個年輕小夥子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隻能躲在家裏避難的。
翌日一早喬夕顏和秦叔便出發。
傍晚才趕著車回來。
厲司寒的燒已經退下,打了破傷風之後,身體依然很虛弱,吃了藥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喬夕顏和李強還有大宇三人恭敬地把秦叔送回了鎮上。
厲司寒情況在慢慢好轉,從身受重傷到能下地走幾步,總共用了五日的時間。
和燕兒一家人分別的那天早上,老頭還給他們塞幹糧。
喬夕顏已經麻煩了人家那麼長時間,自然是不好意思收的。
“拿著吧,你們還得走一段呢,就算你們大人不吃,娃還得吃呢。”
喬夕顏收下後連聲道謝。
雪堆上,燕兒目送著他們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
“行啦,燕兒,別看了,他們才是一家人,爺知道你看上了厲司寒,但是,人這一輩子很多事情都是不隨心的。”老頭在後麵勸說道。
燕兒聽不進去任何話,遠遠地望著厲司寒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目光也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