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動連馬克思的矛盾普遍性和特殊性都講出來了。
若蘭看著小姑娘迷惑的眼神,勾唇笑笑,換了一個說法重新對杏花說道:
“就拿一本流傳已久的書籍來講,若是一位世家公子典藏,在世人眼中這定然是一本千古名書,若是布衣所得,再珍貴,常人眼裏那也不過是一本尋常書籍而已。”
若蘭頓了頓,繼續道:“那同樣的,做生意也是如此,我們做的口脂就是這本書,針對不同持書者,要有不同的策略,趙小姐是世家小姐,若是穿著粗布衣裳,你是不是覺得很不相配?”
杏花一想,確實是這樣,若蘭接著道:
“那要賣她的口脂定然也不能像了我們的粗布衣裳。”
杏花聽著若蘭的話恍然大悟:“就是阿娘經常說的什麼鍋配什麼蓋唄。”
若蘭滿意的點頭,當真是孺子可教也。
這段日子,蘆枝膏加著口脂,家中肉眼可見的好轉,她爹這幾日也能幹些輕鬆。
今年田外包了出去,他每天幫若蘭采花搗汁,倒也生出了幾分樂趣。
這日早上,李寶貴上山摘花去了,若蘭在院子裏搗花去汁。
她忙活的正起勁,杏花歡快脆嫩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來:
“阿姊,有人來買口脂。”
聽著杏花的叫聲,若蘭趕緊站起來準備迎客。
抬頭,就看見了門口站著的劉景。看著若蘭,他嘴角浮起一絲笑容。若蘭見是他,也忍不住勾唇一笑。
見屋內有人,劉景挺立在門口,不好意思踏進,躊躇片刻,直到若蘭發聲:
“你可是有什麼事?”
劉景依舊站著,有些無措:“我今日......是過來買口脂的。”
“口脂?是要......”
還未等她說完,劉景就急忙說道:
“小妹前段日子看到趙嬸家小青得了精貴的口脂,心裏甚是羨慕,故......”生怕她誤會自己隨便上女子的家門。
後麵的話劉景還沒說出口,若蘭就笑了笑,側頭晃了一下表示了解。
隨後進了屋拿了幾盒口脂走到他的跟前:
“原來是這般緣故,這幾日我製作了新的顏色,你且瞧瞧你妹妹喜歡哪種吧?”
劉景哪知道這些,他的思緒早就被眼前低頭的人身上清幽的香氣引了過去。
“這三款適用日常,平日裏你阿妹......”
若蘭正說的起勁,見這人沒了聲,不由好奇的抬頭看去。
這時,劉景也正好低了頭,唇麵相觸,劉景隻覺得臉上有細軟東西輕輕劃過。
若蘭:“......”
氣氛一時陷入沉寂。
片刻之後,若蘭忍不住抬頭一看,眼前的人,正呆呆的望著自己。
若蘭剛開始也沒覺得如何,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但看到眼前耳根通紅的人,臉上也不自覺熱了幾分。
前世自己一直忙於學業,加之性格比較宅,直到研究生畢業也未曾談過一場正式的戀愛,但是對於男女之情並不陌生。
這個人年齡不過十八左右,放在現代還是剛上大學的年紀......
想到此,她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想著如何破解眼前尷尬的氣氛。
就在這時,王氏抱著小琰兒從屋內走了出來。
見陌生男子站在女兒跟前,兩人舉止親昵像在蜜語一般,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將小琰兒塞在杏花手裏,快步走了過來將若蘭一把扯在了身後,大聲嗬道:
“你是哪家男兒,大白天來我們家做什麼?”
王氏生怕是什麼登徒子,大白天過來騷擾女兒,被別人瞧見,可是要壞了女兒的名節。
“在下姓劉,是隔壁劉家村的,今日過來購買口脂。”
劉景還沉浸在剛才發生的意外中,如今見若蘭娘出來,隻能趕緊收了心思,對著王氏立刻拜手恭敬的回道。
聽著是買口脂,王氏臉色這才鬆下幾分,但神色依舊不虞:
“以後這種女孩用的東西,劉公子還是遣了婦人過來吧。”
王氏看著眼前的男兒,長得周正敞亮,看著不像偷雞摸狗之人。
但一想到剛才的場景,對著劉景依舊沒幾分好顏色,語氣也甚是不悅。
劉景耳垂剛消散的紅暈又重新染了回來。
王氏拒意這般明顯,再待下去怕是要被趕了出去,隻能辭手告別。
若蘭看著眼前的場景,眼裏閃過一絲無奈。
剛才場景本就意外,被王氏這麼一說,局麵變得更加尷尬起來,以後他兩見麵豈不更不自在?
若蘭輕輕吐了吐舌頭,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東西。
照這樣的情況,自己要是再過去送了東西,倒會讓王氏更生氣。
於是朝著背後的杏花勾了勾手指,杏花看到阿姊的指令,立刻會意,將醒來的阿弟抱到王氏跟前:
“阿娘,阿弟醒了,該喂奶了。”
王氏這才收了心神,朝著屋內走去,走時還不忘對著杏花道:
“以後家裏來了外男,記得叫阿娘出來。”
杏花趕緊點頭,回過頭朝若蘭嘻嘻一笑。
待王氏進了屋,杏花湊到若蘭跟前,忙問道:“阿姊可是要將這口脂給了外麵那個男子?”
若蘭點頭,指著手上的東西道:“你把東西給他,就說這款口脂嬌嫩滋潤,姑娘家一定會喜歡的。”
杏花得了命令,拿著東西就往外麵跑去。
劉景走在路上,腦子裏還一直回想著剛才發生的場景。
他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唐突了些,心裏不禁懊惱。
她不會之後不再與自己說話了吧?
隨後又忍不住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傻笑起來。
“劉大哥......劉大哥......”
遠處叫喊一聲接著一聲,他回頭一看,是若蘭的妹妹杏花,正急急的往這邊走。
他停下腳步,很快,小姑娘就趕了上來,手裏拿著一盒口脂:
“劉大哥,我阿姊說這款口脂顏色嬌嫩清爽,甚得姑娘喜歡,劉小姐定然也會喜歡的。”
劉景付過錢,待杏花走後,拿著手裏的東西,再次傻笑了一聲。
她竟然......還願意和自己講話?
摸著精致光滑的錫盒,他心裏更是激動好奇。
她的手竟然這般巧,這樣好的東西都能做了出來。
盯著手上的東西左看右看,直到後背上的拍打聲這才將他激回了神。
正準備回頭,那人就從後麵竄了出來。
劉景一看,是同村的二虎,心裏微鬆了口氣。
“景哥,你這兩天去哪裏了,我去了你家嬸子說你早早就出去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二虎見到劉景忍不住問道。
劉景擺擺手,趁他不注意將口脂塞進了袖口裏,這才回道:
“並非什麼要緊事,你這幾日沒去田裏幫忙?”
二虎聽劉景問他種地的事,忍不住開口抱怨道:
“這田地我是不想種的,如今賦稅加深,一年田裏收成都要上交,我想去西北做那茶商生意,但我娘死活不讓,說那邊韃子流竄,怕我丟了性命。”
見劉景沒回話,二虎也不在意,繼續問道:
“聽說韃子這幾年又不安分,這戰指不定還要打起來,景哥你從小就喜歡擺弄弓箭,是不是也想上那戰場?”
劉景語氣平緩,淡聲道:
“想也沒用,何況韃子如今匿了聲響,再戰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也是,再戰也是幾年後的事情,到時景哥你應該娶了媳婦,有妻有子,景哥定舍不得上戰場了,戰場險惡,稍不留神就會沒了命。”
劉景斂眉,想起今日的姑娘,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