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後等人也迅速圍住了蕭淑妃，太醫立刻診斷。

　　最後臉色大變：“回皇後娘娘，蕭淑妃難產了！母子皆不能保！”

　　聽到這話，皇後險些要暈了過去，還好被人扶住了。

　　緩過神來後，立刻指著蘇以尋定罪：“來人，把這個害死皇子皇妃的罪人給本宮抓起來！”

　　而此時，蘇以尋正抓著蕭淑妃的脈搏診斷。

　　她立刻發現了問題。

　　原來蕭淑妃在來之前，就已經有流產的征兆。

　　剛才那茶杯裏的東西，隻不過是虛晃一槍。

　　不過，到底是要虛晃一槍？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正想不通，已經有侍衛上前抓住了她雙手。

　　溫景燁立刻大聲嗬斥：“住手，皇後娘娘！你沒有任何證據，怎能冤枉本王的王妃？”

　　皇後冷笑一聲，身邊的桂嬤嬤卻笑道：“剛才老奴親眼看到她往蕭淑妃的茶杯裏放了東西。”

　　“太醫，立刻檢查那杯茶！”

　　聽到這兒，蘇以尋算是明白了。

　　原來皇後是等著她上當呢！

　　現在就算她辯解自己放進去的是萬能解毒丹，也沒什麼用了。

　　隻要自己往裏頭放了東西，那就能被皇後篤定放了毒。

　　太醫一番檢查之後，回話：“皇後娘娘，這茶裏的確有讓人流產的東西。”

　　皇後聽到這話，底氣更足。

　　“來人，把宸王妃給本宮押入天牢！”

　　“慢著！”溫景燁攔住了侍衛。

　　“本王可以以性命擔保，宸王妃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傷害皇子之事。”

　　“這茶杯裏就算有毒，也未必見得是蕭淑妃所為。”

　　“而且，宸王妃為什麼要毒害皇子？她沒有殺人動機。”

　　“皇後娘娘不可草率行事！”

　　“否則，宸王妃有什麼三長兩短，本王與天啟絕不罷休！”

　　這話果然很有威懾力，皇後當即就不敢動蘇以尋了。

　　蘇以尋向溫景燁投去感激的目光，這男人又救了她一次。

　　此時，眾人身後傳來一聲厲喝！

　　“宸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維護殺人凶手！”

　　“今日朕的皇子要是有什麼問題，朕必將宸王妃千刀萬剮，以儆效尤！”

　　聽到皇後來了，蕭淑妃立刻求救。

　　“皇上，救救臣妾，救救臣妾和孩子！”

　　皇帝立刻到了跟前，看到蕭淑妃身下已經是一灘紅血。

　　他頓時龍顏大怒：“蘇以尋！”

　　蘇以尋此時卻已經冷靜下來了，她也知道該如何保住母子。

　　她立刻請命：“皇上，我沒有害蕭淑妃。”

　　“但現在也不是爭辯的時候，還請皇上讓我為蕭淑妃母子接生。”

　　“若是不能讓皇子安全降生，我蘇以尋願受千刀萬剮之刑！”

　　聽到蘇以尋如此篤定，皇後眸光更冷。

　　因為她已經打聽過了，蘇以尋根本就不會醫術，現在恐怕就是病急亂投醫。

　　皇帝擰著眉頭：“朕可從未聽說過你會岐黃之術。”

　　“我會接生！”蘇以尋立刻說。

　　此話一出，眾人大笑。

　　“哈哈哈，真可笑，自己都還隻是個孩子，怎麼可能會接生？”

　　“宸王妃，蕭淑妃母子一屍兩命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糟踐他們了。”

　　“就是啊，你不就是想多活一會兒嗎？有意義嗎？”

　　聽著這些冷言冷語，皇帝心頭亂糟糟的，更想殺了蘇以尋。

　　此時，溫景燁卻說：“皇上子嗣單薄，好容易得一個十月懷胎的皇子。”

　　“若是這皇子出了什麼事，皇上心頭也必不好過。”

　　“皇上，我願意以性命擔保，若是宸王妃不能成功救下皇子，我願意與她共生死。”

　　得到溫景燁的承諾，皇帝精明的眼裏輾轉著光。

　　一個皇子的確十分貴重，但如果一個皇子的命能夠讓溫景燁死。

　　那可真是太劃算了。

　　於是，他同意了：“好，那朕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話音落下，兩個侍衛放開了蘇以尋。

　　蘇以尋立刻吩咐人，將母子二人抬進最近的房間。

　　關上門後，蘇以尋立刻在腦海中搜尋產婦相關的知識。

　　床上奄奄一息的蕭淑妃知道自己難逃一劫，她緊緊抓著蘇以尋的手求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決不能有事，否則，我的娘家......”

　　蘇以尋明白，孩子是皇宮所有女人的安身立命之本。

　　如果孩子出事了，蕭淑妃的榮寵也就走到盡頭了。

　　而且，受牽連的還有蕭淑妃的娘家。

　　她安撫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抱住你們母子。”

　　哪知蕭淑妃卻搖搖頭：“我知道自己不中用了，而且這孩子與我無緣。”

　　“就算生下來，孩子也不能養在我身邊。”

　　“蘇以尋，我求你，一定要讓孩子平安出生。”

　　“我沒什麼好回報你的，我知道皇後......”

　　蘇以尋很是震驚，她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真是沒想到皇後竟然會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之事！

　　有了這些把柄，日後對付皇後可就容易多了。

　　“我都告訴你了，蘇以尋，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啊！”

　　蘇以尋點頭，安撫她：“別說話了，用力呼吸，你們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蕭淑妃眼角落下了絕望的淚水，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蘇以尋很快檢查了蕭淑妃的身體，發現子宮收縮得厲害，胎位不正。

　　而且，因為蕭淑妃被人下毒的事兒，導致孩子的頭比尋常孩子的更大一圈。

　　現在整卡在子宮口，很難出來。

　　如果一分鐘內無法接生，孩子會活活卡死在緊縮的宮口。

　　“淑妃娘娘，用力呼吸，再吐氣，把宮口張大，不然孩子的頭會卡住。”

　　聽到蘇以尋的話，蕭淑妃拚死也要讓孩子出來。

　　緊接著，房間裏不斷傳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以及蘇以尋大聲鼓勵蕭淑妃的話。

　　聽得外頭的人無不動容！

　　而此時，門外的皇後雖然一臉悲泣。

　　但是那眼裏流露出來的光，卻不是對孩子的擔憂。

　　反而是一種做賊心虛的擔憂。

　　溫景燁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拳頭也微微捏緊。

　　半個時辰之後，隨著一聲嬰兒啼哭，皇帝緊繃著的心弦瞬間展開。

　　裏頭的人趕忙衝出來報喜：“恭喜皇上，蕭淑妃誕下龍子！”

　　“皇兒，朕的皇兒！”皇帝簡直喜極而泣。

　　他子嗣單薄，能夠成功得到一個皇子，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恭喜皇上喜得貴子！”一群人立刻跪下恭賀。

　　此時，皇後也抹著眼淚過來恭喜。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不過，蕭淑妃怎麼樣了？母子平安嗎？”

　　就在此時，裏頭的蕭淑妃發出一聲慘叫。

　　隨後有人出來報喪：“皇上，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她......歿了！”

　　聽到這話，皇帝隻是皺了皺眉頭，並沒多在意。

　　隻是一個女人而已，保住皇子才是事大。

　　但此時皇後卻哭得一聲比一聲慘：“老天爺啊，你怎麼這麼不開眼？”

　　“皇子才剛剛出生，就沒了娘！”

　　“蘇以尋，都是蘇以尋！”

　　“皇上，您一定要懲治蘇以尋這個毒婦！”

　　“就是她往蕭淑妃的茶杯裏放了東西，才導致蕭淑妃難產。”

　　話音才落，蘇以尋就已經出來。

　　她寒麵如霜，盯著皇後：“皇後娘娘說這話要有證據。”

　　“那茶杯裏的確有東西，但那種東西，可不是我這種貧賤之人能擁有的。”

　　“太醫，你敢對大家說，剛才檢查出來的茶杯裏有什麼東西嗎？”

　　聽到這話，太醫把頭低著不敢抬頭。

　　皇帝也已經明白過來，蘇以尋就隻是一個棋子罷了。

　　皇後心虛了，但她早就串通好了太醫。

　　冷著臉逼問：“太醫，實話實說，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不會有人害你。”

　　太醫哆哆嗦嗦，遲遲不敢說。

　　蘇以尋卻鏗鏘有力地說出了事實：“既然太醫不敢說，那就讓我來說。”

　　“那茶杯裏有的東西是千裏寒冰散，這東西普通人吃了以後會遍體生寒。”

　　“但是如果孕婦吃了，就會立刻宮寒，還會宮縮。”

　　“正是因為宮縮，才會導致難產。”

　　“但是千裏寒冰散這種東西，乃是禦用的。”

　　“民間根本不曾有，而且造價極其昂貴。”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用得起，更何況我與蕭淑妃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害她？”

　　“請皇上徹查此事，還蕭淑妃一個公道，還我一個清白！”

　　局麵立刻反轉，皇帝也為難起來。

　　他知道，這種貴重的東西，隻有皇後才能調取。

　　因此，看向皇後的目光尤為毒辣。

　　但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打臉皇後，否則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此時，桂嬤嬤趕忙為皇後甩鍋：“皇上！”

　　“這次的百花宴居然讓茶水出了這種問題，可見是置辦茶水人不周到。”

　　“還請皇上徹查置辦飲水之人，還皇後娘娘一個公道！”

　　聽到這話，蘇以尋冷笑：“我並沒有說是皇後做的，那皇後缺什麼公道？”

　　“桂嬤嬤，你這話是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這話頓時激怒了皇後，皇帝也臉色大變，嗬斥她：“蘇以尋，住嘴！”

　　“此事朕自會找人徹查清楚，無需你多言。”

　　“另外，蕭淑妃為何沒救回來？你必須給朕一個交代。”

　　蘇以尋算是聽明白了，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公道，他們都是蛇鼠一窩。

　　於是，她冷著臉說：“回皇上，蕭淑妃產後大出血，實在是無能為力。”

　　“但是蕭淑妃在臨死之前告訴我，她在今日之前，曾得了皇後不少賞賜。”

　　“早在半個月之前，身體就感覺冰冷，但是太醫們卻說她隻是偶感風寒。”

　　“我剛才也仔細檢查過了，蕭淑妃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開始服用千年寒冰散。”

　　“所以今日這杯茶，隻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我已經盡全力保住了皇子，蕭淑妃實在是無能為力。”

　　“還請皇上徹查此事，還蕭淑妃一個公道，還我一個清白。”

　　聽到這兒，皇帝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眼裏充滿了血，恨不得一巴掌摑死皇後！

　　氣氛一時之間尷尬起來。

　　正在此時，溫景燁站出來打破僵局。

　　“皇上，宸王妃沒能救下蕭淑妃，我也深表遺憾。”

　　“現在外頭風大，烈日高照，皇子不宜暴曬。”

　　“依我之見，不如今日就散了吧。”

　　“等來日徹查，清楚此事再行定論。”

　　“也免得得冤枉了誰。”

　　“另外，我與宸王妃願意抄佛經千遍，為冤死的蕭淑妃超度亡魂。”

　　皇帝對他的回答非常滿意，立刻就給了台階下。

　　“好，宸王有心了。”

　　“那就辛苦你和宸王妃了。”

　　“大理寺少卿何在？”

　　大理寺少卿立刻上前：“臣在。”

　　“朕命你徹查此事，有任何嫌疑人等，絕不放過！”

　　“是！臣領命！”

　　皇帝隻覺得心煩，揮了揮手，便讓所有人退下了。

　　他抱著皇子立刻離開，皇後怨恨的看了一眼蘇以尋，也趕忙跟著皇帝去了。

　　眾人很快散去，溫景燁帶著蘇以尋回到了宸王府。

　　剛回去，溫景燁就忍不住問她：“你今日往茶杯裏到底放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