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川。
他左肩的傷口已經崩開,身後還跟著一個黑衣人,見著蘇以尋和溫景燁兩人在這也沒有再追,直接轉身飛快地消失在夜色裏。
“我發現有人來放火,本來想提醒二位,沒想到被發現了,那人我認識,是皇後身邊的景泰!”
“別說那麼多了,你先出去躲躲,你不能被別人發現。”
蘇以尋撇了一眼他裂開的傷口,其餘的話一句也沒有多說。
白川也知道自己在這會壞事,說了一聲連忙朝著旁邊的小路小跑了過去,直至融入進黑暗裏。
人剛沒有,不少人舉著火把就趕來了,手裏端著水盆,是趕來救火的。
“宸王府起火了,王爺王妃在火裏,快救火!”
一小太監提著水桶衝在最前麵,一邊跑一邊喊,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的大石頭後麵躲著兩個人。
大火花了近一個時辰才被撲滅,皇帝帶著皇後親自過來,看著大半個宸王府都已經被燒成了灰燼,皇帝眼中帶著竊喜,摩梭了幾下皇後的手,眼裏都是滿意。
“皇上,沒有找到宸王和宸王妃的身影,估計......”
“估計什麼?”
“估計是葬身火海了!”
小太監不敢直視皇帝的眼睛,低著頭不敢說話。
皇帝一腳將人踹翻在地,痛心疾首:“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你讓朕怎麼和天玄交代?”
“皇上,事出突然,許是宸王自己忘記熄了火苗就睡了才引起這場火災,天玄怨不得皇上的。”
皇後在旁邊出聲安慰,可心裏卻是沒有譜。
那放火的暗衛怎麼還沒有回來?總讓她覺得心裏慌慌的,可麵上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這件事情要是再辦砸了,她不僅會被皇帝厭棄,連帶著她的盈華也會被皇帝疏遠。
“查,給朕查,查到了朕覺不輕饒!”
皇帝“氣得”劇烈咳嗽了幾聲,扶著皇後的手,就要回宮。
“皇上這麼晚到我這宮裏作甚?”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驚呼。
“王爺,宸王府!咱們的王府!”
蘇以尋誇張的神情一下子撲到了皇帝身邊,險些沒把人給撞飛了出去。
“皇上,你好狠的心,就算王爺平日裏頂撞了您,您也不該放火燒了重金打造的宸王府,您,怎麼忍心啊?!”
她的出現來的過於意外,都沒有人反應過來,等她說完這話,皇後這才回神,忙讓人將她給拉開。
“你在胡說什麼?!”
皇帝氣的眉毛都要飛起來了,披在身上的外袍還被蘇以尋給巧妙地扯了下來,罩在自己身上來擦淚。
他怒目瞪向旁邊的皇後,眼裏都是詢問。
這本該葬身火海的兩人怎麼會在這?!
“皇上,雖說王爺不是天啟的人,但是好歹也是天玄的皇子,您作為一國之君,居然敢出半夜燒人房子的事情,臣民們可知道?您這不是要寒了他們的心嗎?”
蘇以尋根本就沒搭理怒急了的皇帝,自顧自的說,眼淚說掉就掉,就連旁邊看著的溫景燁都不由扯了扯嘴角。
“宸王妃,你可不要胡說八道,為何皇上是見著你宮中著火,所以特地趕來救火,怎麼會是來燒你的房子的?!”
皇後氣急,指著蘇以尋罵道。
這賤人到底是在胡說八道什麼,難不成那個暗衛被發現了?
想到這個可能,皇後心裏有些慌,可還是能保持鎮定。
“王妃這是得了失心瘋?來人,給王妃娘娘找最好的太醫來!”
蘇以尋微微一頓,好家夥,倒打一耙?
“皇後娘娘說什麼呢,臣妾隻不過是激動了些。”
蘇以尋說著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溫景燁身後。
“你們兩個半夜不在府中,這是去哪了?”
皇帝也回過神來了,皺著眉頭詢問道。
“皇上,臣帶著王妃去太夜湖喂魚,才回來。”
“咳咳咳。”
王爺,你這謊話說的貌似漏洞百出呀。
可是,皇帝也沒證據不是?
“好一個喂魚,宸王、宸王妃還真是好興致!”
皇帝眼裏帶著慍怒,但是的確如蘇以尋所想,他沒有證據,就算是知道這是隨口扯出來的謊話他也不能怎麼辦。
“皇上,既然宸王府燒了,我和王爺要住哪?王爺身單體薄,受不得這冬日裏的涼風,還得快快歇息。”
蘇以尋說著摟了摟自己身上的外袍,哪像是在擔心溫景燁,分明是她自己冷了。
“皇上,您不滿意這宸王府,放火燒了就燒了,可是臣妾的嫁妝和臣妾結婚時的彩禮都一並葬身火海,皇上也是看不慣他們要一並賠了?”
“你到底再胡說什麼,朕怎麼可能燒你們的王府?!”
皇帝臉色陰沉,聽著蘇以尋在那裏胡說八道,氣的隻想把人打一頓扔出皇宮。
“王妃許是凍著了,腦袋糊塗,皇上不要和她計較,皇上要燒王府臣自是沒有二話的。”
“噗——”
蘇以尋怎麼也沒想到溫景燁會附和自己的話,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你們兩個!”
還能沒等皇帝罵完,他就直接兩眼一翻,朝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旁的皇後嚇得手足無措,朝著一旁的宮人叫道:
“把這兩個大逆不道的東西給本宮押下去!打入天牢!”
“皇後娘娘可要想清楚了,臣妾可沒碰到皇上,他自己倒了,皇後娘娘可別因為蕭淑妃的事情懷恨在心。”
蘇以尋直接將蕭淑妃辦了出來,讓皇後自己掂量著辦,要收她不想自己將她那些醜事說出來,大可把他們兩人打進天牢。
果然,皇後聽明白了她話裏的威脅,眯起眼看著躲在溫景燁身後的蘇以尋,朝著旁邊的宮人嗬斥道:
“皇上頭風發作,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至於皇帝醒來會不會責怪她沒把握時機將這兩人打入天牢也隻能是後話了。
等到眾人抬著皇帝匆匆離去,冷宮再次陷入了寧靜。
沒有人告訴兩人該去那裏安置。
“王爺,咱們得夜宿荒地了。”
宸王府就是建在荒地之上的,現在被大火一燒和荒地沒什麼兩樣。
好在也至少了一半,後邊的院子勉強還剩下一兩間房,蘇以尋找了兩塊木板草草的拚成了一張床,跳了上去。
“今天勉強湊活吧。”
她身上還披著從皇帝身上扒下來的袍子,現下被她緊緊的裹在身上,絲毫沒有要勻一點給溫景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