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子三人這邊歡聲笑語吃得正香，而秦家那邊卻一片慘淡，都已經到了這會兒還沒人煮飯。

　　家裏更是臭氣熏天，臭得人都喘不上氣。

　　這時候秦家老四，秦少川因為手頭沒錢了特地從學校跑回來找秦老太太要錢，沒想到一進家門就一股子臭氣隻攻腦門，差點沒把他給熏暈過去。

　　“娘啊！這是什麼味兒，怎麼這麼臭！誰掉糞坑了？”

　　此刻已經洗幹淨身上的秦老太婆正在炕上躺著咒罵魏瑛，突然聽見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的聲音“噌”地一下就從炕上蹦躂起來，向門外跑去。

　　“我的兒啊！川川啊！你可算是回來了。”

　　秦老太婆自覺委屈得厲害，看見兒子眼淚都掉了下來。秦老太婆邁著小腳就向秦少川撲了過去，企圖將他抱在懷裏，母子兩人好好的親熱一番。

　　然而她一靠近，秦少川就覺得臭味更濃，差點沒吐出來。

　　“娘！娘你別過來！你這是咋了，身上怎麼這麼臭？”

　　“嘔——”

　　“太惡心了！”

　　秦老太婆一下僵在原地，不敢再靠近她一步。

　　隻是這個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

　　秦少川原本是想轉身就走，但奈何錢還沒拿到手，隻得忍著惡心，問：“娘，你這是咋了？家裏人呢？二嫂呢？讓她趕緊把家裏收拾一下，給我做飯吃。”

　　“另外再給我五十塊錢，我們學校組織活動要用。”

　　秦老太婆一聽見他提魏瑛火就不打一處來，頓時添油加醋地把這兩天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話裏話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魏瑛身上，就差沒說她掉進糞坑是魏瑛推的。另外還說，魏瑛身上有一百五十塊錢，他要是能耐，把那個錢要回來，那些錢全部都給他都行。

　　秦少川眼睛一亮，一百五十塊錢！那他看上的那塊手表就有錢買了！

　　母子兩人一合計也顧不上吃晚飯，帶上秦家老大就直奔窩棚。

　　......

　　魏瑛吃過飯還是決定去把那瓶紅藥水買回來，她額頭上的傷口這兩天雖然止血了，但一直腫著，稍微碰一下還特別疼！而且隱約看著還有點兒發炎的趨勢。再加上大丫昨天被老太婆抽的地方依舊腫得厲害，買回來兩個人都抹一點好歹能消腫。

　　魏瑛回來的時候，人還在村口就聽見二旺的哭喊聲。

　　“你個老巫婆！你不準碰我們家的東西！”

　　“這是我娘買的肉！你不準碰！你不準碰！”

　　“啊！我跟你拚了。”

　　“......”

　　魏瑛聽著這個聲音心裏“咯噔”一聲，三兩步趕緊跑回家。

　　在家門口一看，原本窩棚雖然小但是被大丫和她收拾得還算幹淨整齊，現在所有東西被秦老太婆和秦家兩兄弟扔得到處都是。秦老大把她下午剛買回來的肉和糧食都拎在手裏，另外一隻手還提著二旺！他看她回來了，當著她的麵就把二旺扔在了地方。

　　“啊——”

　　二旺一聲淒慘的叫聲，額頭磕在石板上一動不動。

　　秦少川還在房間裏亂搜，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生怕漏掉了那一百五十塊錢。大丫上前想要阻攔他，結果被他手一推，整個人都搡到角落裏半天沒緩過來。

　　老太婆還在旁邊大聲亂罵：“魏瑛個不要臉的賤蹄子，短命的攪家精！老娘就說為啥要死要活的非要分家呢？原來是拿著老娘的錢，在這兒躲著吃肉呢？殺千刀的白眼狼，老娘非打死她不可。”

　　“老大，老四，給我翻！給我看看她還藏了些什麼？”

　　“肯定還藏了別的好東西！還有錢，把錢都翻出來！”

　　這會兒她有兒子撐腰，又有她最疼愛的小兒子在，她完全完了昨天魏瑛對她的警告和她被嚇尿的事情。

　　此刻她是前所未有地囂張。

　　“魏瑛哄著眼眶，大吼一聲：“住手！”

　　原本囂張得厲害的秦老太婆一聽見她的聲音瞬間轉身，她控製不住地顫了一下。不過想到自己有兩個兒子撐腰，又挺直腰杆：“小賤貨，還敢回來！把這個破爛貨給我綁起來！我們去報官，告她偷咱家錢。”

　　“我看誰敢！”

　　魏瑛放下手中的東西，順手拎起地上的斧頭飛撲到二旺身邊，低頭查看他的情況。大丫趁著秦老四不注意瞬間跑到她身邊，母子三人緊緊地靠在一起。

　　“老大老四，上啊！把她給我綁起來。”

　　秦老太婆話音剛落，兩人就一左一右向她圍了過來。

　　魏瑛手裏緊緊攥著斧頭，仿佛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警惕地看著兩人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們。

　　“退後！退後！不準過來！”

　　魏瑛讓二旺靠在她懷裏，一隻手護著大丫，另一隻手緊緊攥著斧頭，惡狠狠地說：“我們已經分家了，你們無緣無故衝家裏，又是打殺孩子又是翻箱倒櫃偷搶東西，我倒是要看看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天理王法！報警！看看警察來了到底抓誰！”

　　秦少川哼，衝著她“呸”了一聲：“明明是你偷了娘的錢，現在還好意思賊喊捉賊！你這樣的女人就應該被抓起來送官，把你送到農場去改造。”說著話，他兩步就走到她麵前想要搶走她手裏的斧頭。

　　魏瑛索性就豁出去，手腕一個用力就衝著他胳膊劈了下去，但手上始終收著力氣保證隻會砍出一條口子不會傷到骨頭。

　　“啊——”秦少川一聲慘叫，比豬叫得還要難聽。

　　“娘啊！二嫂她砍人了，砍人了啊！”

　　“我流血了......”

　　秦少川話音未落，秦老太婆就一聲尖叫從原地蹦了起來，一把抱住他：“天老爺啊！川川，我的兒啊——”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老娘跟你拚了。”

　　老太婆揮著她黑乎乎的手就撲了過來，企圖抓住她頭發。

　　魏瑛懷裏還抱著二旺，躲避不及時，脖子被老太婆狠狠地抓了一下，火燒火燎地疼！她那黑乎乎的指甲裏不知道多少細菌，要是破皮感染肯定會留疤！

　　“老大，上啊！把她給我捆起來。”

　　秦老大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拿起繩子就往她身上套，這個時候秦少川也向她這邊衝了過來，滿手的血還握著根木棍。

　　魏瑛眼看著敵不過他們，一把推開大丫護著懷裏的二旺，不再繼續掙紮，任由他們將自己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