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鄉親們！鄉親們！老牛一輩子憑著本事吃飯，沒幹過缺陰德的事！今天為了這個畜生，求一求鄉親們了......”

牛大力撲倒在地上，一個勁的叩頭。

“叔父！你叩頭作甚！既然侄兒不能謀個富貴，那也是命裏注定，死就死了！

在這裏老老實實種地，最後還是免不了被鄉紳官員把糧食收走！一輩子還是吃不飽、穿不暖！

哼！這輩子就算了，下輩子，我一定出人頭地！”

牛二忽然掙紮著起來，一臉恨意的直起身來，掙紮著就要撞死在柱子上，卻被牛大力一把推倒在地上！

牛大力哭道：

“叔父老了，沒幾年活頭了，你以後要好好做人！莫要忘了你阿翁在天之靈！”

說罷，看著陳故道：

“裏長！希望你能給年輕人一個機會！老朽求你了！”

說罷，扭頭撞在街邊石頭上！

“牛大叔......”

陳故阻攔不及，再看時，牛大力早已氣絕身亡......

“嗐，這是何苦呢......”

陳故皺眉道。

“欸，老牛......欸！”

不少人都是唉聲一歎。

“諸位，牛大叔一命換一命，我問一聲，諸位，這牛二如何處置？”

“......放他走吧，讓他離開水東裏！”

“不要再回來了！”

“......”

眾人七嘴八舌道。

陳故微微搖頭，雖然“一命換一命”的說法陳故並不認同，但在這個時代，宗族理事還真有這樣的操作，此時眾人也都同意放了牛二，陳故隻得順應民意，將牛二放走。

“牛二，此去多行善事，不要讓牛大叔的血白流。”

陳故冷聲囑咐道。

牛二身子一頓，頭也未回的走了。

陳故輕輕搖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命人把牛大叔安葬了，陳故帶著黃巾俘虜，趕著兩輛車拉著黃巾死屍，往縣城而去。

“嗬嗬，就知道陳郎君不是池中之物，竟然有殺敵斬將之功！”

蔡朗笑眯眯道。

蔡家公子因為獻上“蔡家犁”有功，已經被國相舉了孝廉了，蔡朗的心中自然是感激陳故的，因此臉色尤其好看。

“哪裏哪裏，正是明庭大人福緣深厚，福佑我等罷了。”

陳故謙虛道。

“好好，陳郎君的功勞某家記下了！呃，郎君真不考慮來縣裏任職個佐吏麼？要知道白身......可是很吃虧的！”

蔡朗認真的問道。

陳故搖搖頭，微笑道：

“多謝明庭照顧，事實上某連遊繳之命都要交回的。”

“哦？這卻為何？”

“某手無縛雞之力，委實擔當不了遊繳之責，還請明庭找一個精通武藝之人擔任才好。”

“郎君雖然不通武藝，但卻亦能斬將衛家，足見完全能夠勝任啊。”

“防守一裏尚且不足，照顧一鄉，實在超出了某的能力......”

“呃......那好吧......隻是剿除這些黃巾，功勞不少，不知郎君想要些什麼？”

“若是能換些錢糧物資，便是最好了！”

蔡朗眉頭微皺，心中著實失望，麵上便也帶了出來：

“郎君，財貨於君子如浮雲微風，不可太過留戀羈絆。”

陳故笑著應道：

“謹遵明庭教誨......”

謝歸謝，換錢糧的目的還是不會改。

蔡朗暗暗搖頭，按照功績兌換了錢糧給陳故帶走。

陳故將這些黃巾交到縣衙之後便不再多管，依舊回到水東裏，研究弓弩的改進。

漢末早就有床弩了，但像唐宋時期一樣的兩弓弩、三弓弩等，還未研究出來。

所以陳故便起意將這種弩機製造出來，讓防守能力更上一籌。

反正嚴老丈如今對陳故言聽計從，對於他腦袋裏裝著的奇思妙想總是歎服不已。

當然，實在閑著沒事時就騎一騎馬，鍛煉一下，畢竟來到這個時代，騎馬的時候應該不會少了。

多練習練習，搞不好以後要靠馬匹逃命！

陳故自從很早之前壩上草原騎馬遛了幾回之後，就再也沒騎過，正好，把馬鐙打造出來用上，最起碼平穩性、安全性又提升了一步。

如此約麼十來天，北方傳來警訊，樂安的黃巾向著周圍跨過來，東邊進入北海郡，南麵已經接近廣縣了！

廣縣縣令蔡朗守土有責，命縣尉帶了三百精兵前去剿滅黃巾的先頭部隊。

但很不幸，三百精兵被人家數千人打了回來，當即龜縮到城中而去。

數千甚至上萬黃巾便被吸引而來，見廣縣縣城城高牆厚，一時也攻打不下來，便留下大部分，其餘分散開來，遊走鄉裏，搜刮糧食、鹽巴、武器。

蔡朗大急，卻無奈不敢出城，隻能眼睜睜看著此軍耀武揚威而去。

看著分散而去的賊兵，城頭上的縣令一邊派人騎快馬往臨淄城裏去報訊，一邊暗暗祈禱千萬不要造成打的殺傷，要不然前些時日剛殺得數百黃巾的戰績，又要白搭了......

“嘶......水東鄉陳故殺了不少黃巾，不知會不會被報複啊......”

蔡朗憂心忡忡，有心派兵去支援，卻怕被黃巾包了餃子，那樣的話，自己這個廣縣可就無兵可守了。

“欸！但願這些人不會為難陳故。”

但他卻不知，這批黃巾軍中有一個人名叫牛二，正是被叔父牛大力換了一命的牛二！

“小帥！水東鄉水東裏，裏長陳故，家中頗有感觸田產，多有積糧，某在廣縣做流民的時候，廣縣縣令為了政績，把流民安置到各個鄉裏，並配給了大量的錢財糧草！

若是，小帥能夠拿下水東裏，收獲必然不少！”

卻說這夥黃巾的小帥名叫張二寶，原名其實叫張二狗，但自從當了黃巾開始，便想要成為地公將軍張寶那樣的人，因此改名叫張二狗。

此時聞聽牛二之語，不由挑眉道：

“牛二，一個裏......能有多少糧食？！你別是蒙我吧？！”

“在下不敢！我是流民，流民進水東裏比較晚，因此他的家底我並不太清楚......”

“你他麼......”

“小帥息怒，息怒。雖然家底某不太清楚，但流民需要衙門接濟這幾個月，好幾百新增的居民，隻怕用來養活這些人的錢糧一定就在裏中陳裏長的家裏了！”

“嘶......有道理啊！牛二啊，不成想你這腦子還可以啊，行，就往水東裏去！”

“欸！”

牛二搓了搓手，一臉笑意的彎背塌肩，低頭的瞬間，眼中卻冰冷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