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屍群！一具都夠嚇人的，聽到女孩說出水下有屍在往上冒，我感覺頭皮發麻連忙快速朝著前麵遊去，隻聽說人受了欺負會多找一些人去報仇，難道這水下的屍也學會這一招了！

這裏是老河灘下遊的水屍洞，這麼多年幾乎沒人敢進來，道理很簡單，這裏是專門走死人的，活人進來不吉利，我聽到後麵不斷傳出響聲，聽著像是放屁的聲音。

我遊出去一段距離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手電的亮光朝著後麵落去，水麵上出現很多大氣泡，氣泡從水底冒出來不斷變大，剛才我聽到的聲音是氣泡碎開發出的。

這難道是水下的東西弄出來的？

“三子，快點。”

前麵傳來劉瞎子的鼾聲，我連忙扭過頭繼續向前去遊，頭燈的亮光不停晃動，這時聽到劉瞎子喊了一嗓子，“那邊不對，得走這邊。”

這句話從劉瞎子嘴裏說出來感覺怪怪的，因為他的眼睛是瞎的，一個瞎了的人不可能看清楚前麵有什麼，那個女孩也停了下來，她的腦袋從水裏露出來扭過頭看向我。

“他能看到？”女孩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右手抬起指了指眼睛。

我咳嗽一聲，這件事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聽他的。”

我改變方向，劉瞎子在水裏的速度並不慢，他一直朝著右側遊，隨著靠近我才注意到水屍洞到了這裏分成兩部分，中間出現一塊巨大的石頭將水隔開。

難道他以前來過？我朝著右側遊去，完全想不通為啥劉瞎子知道水會在這裏分開，還一定要朝著右側遊，難道他以前來過水屍洞？

劉瞎子的速度放慢，我從後麵逐漸趕上，手電落在他的臉上，劉瞎子的眼睛一動不動，這不可能是裝出來的，而且全村的人都知道他是瞎的。

後麵的響聲消失，我鬆了一口氣，劉瞎子說道：“三啊，看看前麵有沒有一座木橋。”

“木橋。”我朝著前麵看去，“沒有。”

“不對啊。”劉瞎子眼珠子動了兩下，他腦袋歪著靠近水麵，感覺像是在聽，難道能聽出來？

“劉爺爺，你以前來過這？”我還是忍不住問了，看他的舉動明顯是來過，並不是剛才看到，而是通過記憶，他記住了水屍洞裏的布局，所以才會直接說出走右側的分支，還說出前麵會有一座木橋那樣奇怪的話。

“沒有。”劉瞎子皺緊眉頭，“是你爺爺告訴我的，他來過這。”

“我爺！他不是一直不走船下水嗎？”我繼續問道，聽到劉瞎子提到我爺，對這件事就更感興趣。

“臭小子，你爹出事之後，他當老子能不過來嗎？可惜啊找不到你爹的屍，那場大風雨太大了，肯定是衝跑了。”劉瞎子說完歎了一口氣，“撈了大半輩子屍，自己兒子的屍找不到，他心裏比誰都苦。”

劉瞎子說的是事實，自從爹出事之後，爺爺幾乎沒有再笑過，每天就坐在門口的石頭上抽旱煙，那場大風雨之後，我們家的木船被撞爛了衝回老河灘，當時爺爺肯定不止一次進過水屍洞，那就更沒事了，爺爺應該對這裏極為熟悉。

“我知道。”

我咬緊牙說出來，現在應該還沒有徹底安全，我不確定後麵的屍群是否已經被我們給甩開，隻能看向劉瞎子。

“繼續走。”

劉瞎子帶著我們繼續向下遊，很快看到兩側出現一些木墩，距離水麵有半米多高，連著的位置還帶著一些破碎的木板。

“木橋，劉爺爺，真的有木橋。”

我喊出來，雖然木橋不見了，直覺告訴我兩側剩下的部分應該是當年木橋的一部分，隻是過了這麼多年木橋被衝壞了。

“好，好。”

劉瞎子點頭，“找到就好，咱們能找到，你爺爺肯定也能找到，他會想法子從這邊走，快點把人找到，遲了就來不及了。”

我用力點頭，突然覺得渾身充滿了勁，拚命的向前遊，遊了一會覺得不對勁，後麵沒有水聲，除了我之外還有兩個人。

“人呢！”

我在水裏停下轉身看去，身後是空的，劉瞎子和那個女孩都沒跟上來，難道是我剛才遊的太快了？按照道理他們應該能跟上才對，就算速度慢一點，距離也不會拉的太大。

我盯著水麵，等著他們出現，幾分鐘過去一直沒看到人，心裏咯噔一下，他們不會是出事了吧，這下麻煩了，我試著往回遊，逆水而上感覺有些吃力，在水裏這麼久體力也消耗大半，遊了幾分鐘隻能放棄，身體順著水慢慢向下，這時隱約看到水裏出現一個人，明顯在動，隻是姿勢感覺有些怪怪的。

“劉爺爺，是你嗎？”

我穩住身體，手電朝著水裏的那個人影身上落去，人在水下朝著我這邊靠近，腦袋一直沒從水裏探出來，我攥緊拳頭，看到水裏的那個人朝著我過來幾乎是本能的朝著右側避開。

嘩啦，水下發出響聲，我感覺到有東西從我身邊衝了過去，那東西速度極快，雖然沒有碰到，就在那一瞬間我還是感覺到，幾乎是貼著我的身體衝過去。

這不可能是人，人在水下絕對沒有這麼快的速度，而且幾乎沒有水花出現，還是沒看到他們兩個，我隻能繼續向下遊，一塊石頭橫出來擋住了大部分水流，石頭的下麵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水流的速度明顯加快，我注意到那塊石頭靠著我這邊停了一具女屍。

這雖然是我第二次撈屍，也算是有了一點經驗，水裏溺亡的屍，大部分是男屍臉朝下，女屍臉朝上，具體是啥原因我也不清楚，這是第一次上船撈屍的時候劉瞎子告訴我的，前麵的女屍隨著水流晃動，從我這個位置看去，屍的臉明顯是朝上的。

我憋住氣慢慢靠近，下麵的漩渦很急，從漩渦下去有點危險，想要爬到石頭上麵，屍的位置最適合，隨著我靠近突然發現女屍飄在水上的手上帶著一塊紅繩。

紅繩，那條紅繩異常紮眼，手電落在上麵一下子就看到了。

屍不可能自己在手上栓紅繩，難道這是爺爺要找的那具屍？我記得很清楚那具走屍被發現的時候一直是拽著這具女屍，如果是這具屍，那帶走爺爺的那具屍應該離這裏不遠了。

我盯著石頭前麵的女屍，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沒看到劉瞎子的影子，為了我爺，心裏再怕也得過去，我咬了咬牙慢慢朝著屍靠近，劉瞎子說過隻有特殊的屍才會發生屍變，我距離屍越來越近，手上的紅繩看的很清楚。

“別看。”

我繼續朝著屍靠近，屍的臉大部分都在水下，突然聽到後麵傳來女孩的聲音，這時水晃了一下，水裏的屍跟著晃動，女屍的臉從水裏露了出來。

“啊！”

我喊出來，這一瞬間內心的恐慌快速提升，頭燈落在女屍的臉上，水裏的女屍，她的臉和我遇到的那個女孩一模一樣，隻是那張臉毫無血色，就像是一張白色的紙臉。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下子慌了，當我看到水下那張屍臉的時候猛的向後退去，身體繼續向後，這時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落在我的後背上，冰冷的感覺瞬間襲來，我覺得自己可能撞到了那些東西。

不能慌，這一瞬間我突然無比冷靜，黑色的水流，眼前晃動的女屍，還有身後的那隻冰冷的手，所有這一切都預示著即將來臨的死亡，想要活下去必須冷靜，爺爺以前雖然沒教過我撈屍的本事，但是告訴過我遇到危險隻有冷靜應對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我慢慢轉身，那個女孩出現在我身後，她的上半身從水裏鑽出，一雙眼睛盯著我。

“你怎麼了？”她看著我問道，應該是覺察到我的臉色不對勁。

“沒事。”

我搖頭，這時她的右手抬起，我心裏咯噔一下，她的右手上麵和那具屍一樣都纏著紅繩，紅繩的位置也是完全相同，她根本就是已經死了，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麵前呢？

孫三，不能慌，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發現了這個秘密，想辦法拖延下去，隻要等到劉瞎子出現，應該就有法子對付她。

“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她皺褶眉頭看著我，“你是不是見到屍了？”

我擋在她的前麵，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目的就是不讓她看到前麵的屍。

“沒有。”

我搖頭，努力擠出一絲笑意，“有點奇怪，那麼多屍衝進來，但是我一具都沒遇到。”

“屍當然是向下走，除非是遇到什麼東西擋住，比如那樣的石頭，你覺得那裏會不會有屍？”

她看著我，身體慢慢朝著左側移動，我咳嗽一聲，偷偷也朝著相同的方向移動，這樣拖不了太久，她遲早會發現。

我攥緊拳頭，她極有可能發現了，那樣她極有可能對我動手，所以隻能先下手。

她慢慢靠近，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她的對手，也不能眼看著被她弄死啊，依稀還記得劉瞎子說過攻擊屍有幾個關鍵位置，屍的腦門和雙肩，看著她靠近，我猛的撲上去，這是個機會猛的一拳朝著她腦門砸去。

“你！”

她的反應極快，我們的距離很近，一瞬間鑽進水裏，我一拳打空，如果讓她從水裏鑽出來肯定會殺了我，這個時候也不怕了，猛的鑽進水裏，頭燈的亮光下我看到她瞪大眼睛從水裏看著我，雙手朝著她的脖子抓去。

我的胸口挨了一拳，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膀猛的向後一拉，另外一隻手朝著她抓過去，這完全是拚命的打法，從水下抓住，拳頭再一次朝著她的腦門砸過去，這一次我的手直接被她在水下抓住，我們的身體糾纏在一起，這下壞了氣息開始不夠用，屍不用喘氣，但是我不行，隻要她拚命的向下拽我就會被活活淹死。

她突然用力推開我，快速向上遊去，我們幾乎同時向上從水下鑽出。

“咳咳咳！”

她大聲咳嗽出來，胸口的位置上下起伏，用那種凶狠的眼神看著我，這不對啊，如果她是屍，不可能怕水啊，這時聽到劉瞎子的聲音，“三子，你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