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三千？”

老劉使勁咽了下口水，“不開玩笑？”

“這點錢，我還沒放在眼裏！” 秦琅微微頷首，拉了一下蘇輕雪，道：“付錢！”

“好！”

蘇輕雪正憋著一肚子火，聽到秦琅的話，隻覺得揚眉吐氣。

比錢？

蘇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三千塊算個屁！

黃霸天神色微變，他眼力最多隻是看個新老，斷代卻是差的太遠。

此時重新審視手中香爐，卻越看越覺得如對方所言沒錯，急忙叫道：“媽的，老子看上的東西，你想拿走？我出五千！”

“五千也好意思張嘴？”

秦琅譏笑，：“前陣子嘉德春拍，一件同樣晚清禦窯廠出來的哥窯八方瓶，落槌價十八萬，且不算傭金！”

“這爐子雖然不如那件，但八萬還是值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會把如此寶貝，輕易讓給你？”秦琅冷哼，繼續加碼，“兩萬！”

攤主老劉頓時一陣頭暈目。

兩萬塊，他兩個月都賺不到這麼多！

周圍也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這香爐，居然真是個寶貝！

“兩萬，賣不賣？”蘇輕雪心裏一陣痛快，逼問攤主。

“賣賣賣！”攤主老劉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我出五萬！！” 黃霸天眼睛都紅了，心裏已然徹底相信秦琅的專業評價。

“五萬？”秦琅佯裝變色，甚至表現出糾結，但很快歎氣道：“行吧，這爐子也就值五萬，再多就虧了！”

“我可以加錢的！” 蘇輕雪看秦琅要認輸，立刻急道。

秦琅瞪了她一眼，可嘴上卻安撫道：“算了，給黃爺一個麵子，也省得兩方難看！”

蘇輕雪臉色微變，他被秦琅‘淩厲’的眼神給嚇住了。

他，為什麼要瞪我？

黃霸天聽到這話，更是大喜過望，立刻掃碼付錢。

嘀！

付款成功。

老劉看著手機上多出來的五萬塊錢，激動的全身都開始哆嗦。

那些圍觀者，不禁嘖嘖稱奇，羨慕老劉命好。

“小子，算你識相！”

黃爺很是享受，居高臨下的拍了拍秦琅的肩膀，“下次記住，認準了再裝逼，可不是誰都有黃爺這麼好的脾氣！”

“行。”

秦琅嗬嗬一笑，旋即蹲下身子，在掉落的那堆垃圾裏撿起兩件，“我車裏缺個鎮平安的東西，這個紅色喜結和佛造像，多少錢？”

“送給你了。”

老劉入賬五萬塊，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哪還在意這些破爛。

“古玩行，沒有白拿的道理。”秦琅回身看了眼蘇輕雪，說道，“給他一百。”

蘇輕雪不明白秦琅為什麼讓出哥窯香爐，反而買這些垃圾。

但見他臉色凝重，也不敢怠慢，趕緊掃碼付錢。

“小子，這種垃圾，還放車裏？也太掉價了吧？”

黃爺看到秦琅手裏的兩個破爛，嘲笑道，“ 哪怕你去旁邊攤上買個r化玻璃的觀音也行啊，哈哈哈哈！”

“像你這樣的人，都敢入古玩行，我隻能說梁靜茹真的給了你很多勇氣！”

秦琅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也懶得偽裝，看著黃霸天譏諷道。

“你說什麼？”

黃霸天被秦琅的態度，驚的一愣。

“想知道？”

秦琅一笑，看著黃霸天再添幾分輕蔑。

他本想拿著佛造像和蘇輕雪立刻離開。

可想到黃霸天適才言行，不僅囂張跋扈，甚至毫無規矩。

那自己，則不必心軟，既已殺人，更需誅心，也讓這家夥長個教訓！

一念至此，他拿起釋迦摩尼造像，看向黃霸天，憐憫道：“這尊鎏金釋迦摩尼坐佛造像，看起來平平無奇，不過......它的來曆，你可知道？”

“一個垃圾，能有什麼來曆？”黃霸天麵露不屑。

蘇輕雪心神一動，她隱約察覺到，秦琅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那哥窯香爐，而是這尊佛造像！

秦琅微微一笑，隨即拿出鑰匙，在須彌座束腰間的汙穢輕輕刮掉後，其上赫然露出了一排銘文。

“周府欲報四恩，命工鑄造佛相，一樣五千四十八尊，俱用黃金鍍之，所以廣陳供養，崇敬如來，吉祥如意者。洪武丙子四月吉日施。”

旁邊有眼尖之人，更是不由自主的念了出來。

“洪武？這造像，是洪武的東西？”圍觀者驚聲開口。

“不可能！造假刻銘文的多了去了。”黃霸天仍舊嘴硬，隻是神色卻露出了慌張。

秦琅把佛造像遞給蘇輕雪，卻是再度冷笑。

“嗬嗬，是嗎？”秦琅並未再說下去，而是看向蘇輕雪，“走吧，該拿的東西，已經拿到了，沒必要再留下去了！”

“好......”

蘇輕雪還沒有看懂整個‘局’，可也是很乖巧的答應。

不過，兩人剛走幾步，秦琅卻再次停下。

轉過頭看了一眼黃霸天胸前的掛件，淡淡問道：“黃爺，有件事，我倒想請教你一下。”

“什麼事？”黃爺心弦一顫。

“你最近是否諸事不順，夜多噩夢？”秦琅笑問。

“你怎麼知道！”黃爺神色大變，他最近確實如此。

甚至，找了好幾家中西名醫，甚至請算命、風水先生看過，都找不到原因。

秦琅冷冷一笑，沒有接話，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既然你不遵守規矩。

那我，又憑什麼為你解惑？

“說啊，你是怎麼知道的？”黃爺方寸大亂，想要追問。

隻是，秦琅和蘇輕雪已經走遠。

就在這時，人群外忽然鑽進來一名老頭， 急匆匆問道：“我剛才聽人說，有一件洪武的佛造像？在哪裏？誰的？”

“咦？霸天，你怎麼也在這？”

“爸？您怎麼來了？”黃霸天看到老丈人，嚇得一個哆嗦。

這老頭叫丁碩，在海城內有一家規模不小的古玩店，也是黃霸天的嶽父。

“跟你楊叔叔過來散散心！”丁碩說了一句，再看到他手裏的香爐，臉色一黑，“ 我不是讓你最近多學習嗎？怎麼又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