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救我,我好痛......我沒有......”
月心眉柔弱的聲音微顫,有些慌亂,淚水從她白皙的小臉上滾滾往下落,微微卷翹的睫毛撲閃,沾染了水珠,瞧上去又可憐又有幾分驚心動魄的柔美。
“來人!”
慕承淵一聲冷喝,眉目間多了幾分不悅。
立時便有從門外闖進來的侍衛,舉刀意欲逼近。
鳳傾九手拿銀針威脅道:“誰敢動我,她可就沒救了......”
月心眉心嚇的一抖,知曉鳳傾九動了真格,聲淚俱下:“王爺,就算心眉今日死了。你也千萬不能怪姐姐,都是我的錯......明知道姐姐愛慕王爺......才導致姐姐這般瘋魔......”
說著,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這是真暈。
鳳傾九心裏一沉,這朵柔弱的白蓮花,竟然連死都不怕......
是她低估了月心眉。
她不甘的用銀針重新把毒引回到月心眉手指上。
這個時候,她的確可不能真的要了月心眉的命,不然就解釋不清,她會更加難以脫身。
但是......
她也不會輕易放過誣陷她的人。
隨即,她隻覺脖子一涼,淡淡側目,看見慕承淵持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劍風淩厲,殺氣蔓延。
看來他已經用內力衝破了麻醉粉的藥力,雖看起來身體弱,可內力不淺,這麼快就衝破了她改良的麻醉粉的藥效。
“你到底把她怎麼了。”慕承淵聲音低沉平靜,不怒自威。
“她什麼毛病都沒有,隻是昏倒了,我也就是嚇唬嚇唬她,信不信隨你,隻是沒想到你的小嬌妻比我想象中,要狠的多,這麼肯定我不會殺她......”
以前她都是求著他信她。
但現在......她目光清澈坦蕩,語氣淡然。
慕承淵能感受到那一刻她眼底的不甘,卻毫無殺意,她剛剛明明有機會殺了月心眉,但她沒有動手,也許她並非是那般惡毒之人?
但給側妃下毒,給他下麻痹身體的藥,還強迫他摁手印,已然是大罪,輕則重罰,重則需送往沼獄。
“把王妃帶下去,禁足聽候發落。”慕承淵吩咐道。
“是!”
清明答應一聲,抹了抹滿頭的汗,就朝她走來,顯然也是衝破了麻醉粉的藥效了。
古人的內功都這麼強大的嗎?
看這情形,要洗清嫌疑,還是得從長計議。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能先回去了。
“我自己走!”
鳳傾九一身淡紅色衣袍,絕麗靜默,由內而外散出了幾分魄力。
清明看了一眼滿屋子倒下的人,朝著鳳傾九微微彎腰道:“下人們內力不足,還請王妃賜解藥。”
鳳傾九淡淡看了一眼門外的天色,陽光有些刺眼,看了看侍衛,又望向不遠處的慕承淵,眼底有淡淡的嫌棄:“問你家王爺吧。”
清明有些無措,看向了自家王爺。
慕承淵:“......”
他本來就陰沉的臉色又黑了黑。
他知道,這種東西,兩個時辰藥效就會解除。
但是,他能承認自己之前中過這招?
......
入夜,紅燭熠熠,鳳傾九坐在書案前,一手托著下顎,一手在紙上畫圈圈,秀眉微蹙。
根據自己今天在王府走的幾趟路,畫了個大概的王府地形圖。
王府西南地勢高,背山有水,靠山應該是古代建築裏,輩分大的人住的或者是祠堂的方位。那地方適合很多藥材的生長,有機會要去看看,如果不能馬上從王府脫身的話,做點藥防身也是好的。
剛剛想好下一步計劃,就闖進來一個毛躁的丫頭。
“王妃......娘......娘不好了。月側妃上吊自殺了!”
小丫鬟瞳孔都在顫抖。
鳳傾九眼皮都沒抬:“哦,死了嗎?”繼續畫手裏的地圖,給一旁的小草,添了點墨水。
小丫鬟一驚:“沒......沒死......”
鳳傾九拿起地圖看了看:“那等死了再來告訴我......”說著吹了吹地圖上還未風幹的墨跡。
下一刻門便被人踹開了,慕承淵乘著夜色,破門而入。
他兩步作一步上前,目光裏帶著絲絲隱忍的怒意,抓住了麵前女人的手臂。
“她死了你就高興了,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鳳傾九麵色淡淡,看了看夜色裏被踹開的門,微微晃蕩,再看了看麵前這個永遠也看不清在想什麼的男人,城府深沉,九曲回腸的,著實煞風景。
書案上的地圖已經被翻過來了,應該不會被看出端倪。
鳳傾九毫無懼意的對上了慕承淵黑沉的雙眸:“她不會讓自己死的,死了就白栽贓我了。”
“你若是覺得本王虧待了你,心裏有怒氣,有什麼事衝我來。不要對心眉出手。”
看來這個男人,還知道虧待了原主。
鳳傾九轉了轉手裏幹淨的毛筆:“嘖嘖嘖,這麼喜歡你的小嬌妻?我原本不想動她,她先屢次惹到我,我便不會放過她。”
她平靜的語氣帶著幾分堅定與狠意。
慕承淵周身的氣場散開,沉穩霸道:“本王現在一樣可以殺了你。”
“你不敢。從我進王府到現在,要殺我的話,王爺已經說過無數遍了,別忘了,我還知道你的秘密。”
而站在一旁的清明額頭冷汗淋漓,屏著呼吸,大氣不敢喘。
王爺的秘密?難道王妃已經知道王爺......
可這分明就是公然的威脅!
沒想到王妃居然變得這麼大膽了!先是給月側妃下肚,當著王爺的麵使用奇怪的白色粉末,然後逼迫月側妃......
王爺要是怒了,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慕承淵微微彎身,手撐在書案上,圈住了坐在椅子上的鳳傾九,居高臨下睨著椅子裏的女人,聲音裏帶著徹骨的寒涼:“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封口。來人,帶王妃去祠堂罰跪,等什麼時候側妃的手好了,再放出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
慕承淵揮袖預備離去,卻見鳳傾九已經先出了門,背影輕快,帶著幾分雀躍。
去祠堂罰跪還這麼高興?
從前的鳳傾九不是這樣的。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是從辯解,到求饒,到沉默接受。
如今這樣,是對自己死心了?還是覺得他的決定委屈了她?
思及此處,慕承淵周身的冷氣稍稍收斂了一些。
清明繃緊的身子終於舒緩了一些,王爺竟然沒有發怒!
“死令,今晚務必讓木槿開口,說出幕後主謀。”慕承淵冷聲吩咐道。
清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