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芝嗤笑一聲,順手將字據給撕了。
“槽,你找死!”二賴子衝過來就要搶奪。
蘭芝見狀直接將撕開的字據塞到了嘴裏,一伸脖子吞吃了。
“哎呀!你個臭娘們!”二賴子擼胳膊挽袖子就要衝過來。
可不等靠前,蘭芝手裏的扁擔已經抵在了他的眼前。
他氣惱的看了看對方的扁擔,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短棍。
瞪著眼珠子低吼:“你這是準備賴賬了!”
蘭芝冷笑:“給你兩個選擇。”
“一,現在滾蛋,一個月之內,欠你的五塊錢外加三十斤糧票還你。我們兩清!”
“二,老娘就抵賴了咋地。有本事來咬我啊!”
“你休想打軍軍和曉曉的主意,現在沒有字據了,你要是敢動他們,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現在可是法製社會,買賣兒童是犯法的!”
“到時候給你定個拐賣婦女兒童罪,讓你把牢底坐穿!”
二賴子氣得牙根疼。
他就想不通了,以前的黑熊精是個膽小鬼,在貝者場和他們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他們。
可今天居然如此的囂張。
還有那字據,當初可是她主動要求將女兒抵給他的。
他也怕她腦子一熱會反悔。
可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我才不會反悔,打從進他們家門開始,我就惦記要賣了那個小丫頭。”
一聽就是處心積慮啊,可現在怎麼就?
不但這小子驚訝,即便是一邊的楊愛軍和楊曉曉也都驚呆了。
尤其是楊曉曉,不停的看牧蘭芝,還拚命的揉了揉眼睛,感覺像做夢一樣!
二賴子還想要硬氣一把,可看了看肥娘們手裏的扁擔,襠部也時不時的抽痛。
“臭娘們你也太囂張了,當初你借錢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們說好了到期不還錢,就用你閨女抵賬的!”
蘭芝瞪眼:“我現在反悔了,咋滴!”
“再說,你不知道‘借錢的時候孫子,還錢的時候是大爺’這句至理名言嗎?”
“總之,就是上麵兩條路,你看著辦!”
二賴子氣得直翻白眼,無奈,他指了指蘭芝:
“行,臭娘們,有你的!一個月之內,你要是不還錢,我們走著瞧。”
話落,他撇著腿,一扭一扭和野鴨似的帶人走了。
屋子裏的兩個孩子盯著這一幕一臉迷糊。
曉曉小聲的嘀咕:“鍋鍋,後媽好像不壞了!”
楊愛軍嗤笑:“鬼扯,她那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不定裝了什麼心思呢!”
曉曉咬著唇不吭聲了!
見他們離開,牧蘭芝狠狠鬆了口氣。
轉頭進屋,剛邁進門檻,迎麵飛來一鞋頭。
屋子狹小,蘭芝身寬體胖的硬是沒躲開。
“啪!”鞋頭剛好飛臉上了。
對麵不遠處,楊愛軍一腳著地一腳懸空怒目而視!
也不知道楊愛軍是不是早上踩了屎,鞋底子還臭烘烘的!
蘭芝忍不住的輕歎:“小子,之前沒打死我,打算再打一回啊?”
楊愛軍氣哼哼的看著她,猶如憤怒的小獅子般低吼:
“你死了最好。”
蘭芝忍不住放柔了語氣:“我剛才不是沒把你妹妹送走。”
“誰信你?那字據難道不是你寫的嗎?”
“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我現在就給我爹打電話去,看他回來怎麼收拾你!”
說完,楊愛軍光著一隻腳,扯著曉曉往外麵跑。
無奈,蘭芝在身後把那隻鞋丟了出去:
“你的鞋,穿上再去!”
鞋子剛好砸在了楊愛軍的後背。
楊愛軍踉蹌了一下,扭回頭惡狠狠的瞪了蘭芝一眼,不過還是彎腰撿起來,穿上,帶著妹子跑了。
“路上當心點!”眼見著兩個孩子沒了影子,蘭芝狠狠歎息了一聲。
這時候她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個家。
屋子是泥巴裹著幹草堆砌起來的。
前幾天下雨,屋子的一角有些堆,瞅著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屋裏屋外一片破敗荒涼的樣子。
正屋是兩間,進門是灶台,算是小廳做飯的。
裏屋隻有一張土炕,地上角落裏放了一個殘破的櫃子,櫃子門用木頭打著補丁,歪歪扭扭的掩著。
窗戶上糊著報紙,不過已經破了好幾個洞,小涼風嗖嗖的。
這個家,都已經不能用窮來形容了,估計老鼠來了都得哭著離開。
回是回不去了。
她不認為二維碼變成了三維的還能用。
既然要留下,就要擔負起這個身體應盡的責任。
最先要做的就是填飽了肚子。
蘭芝翻遍了整個廚房,隻找到小半碗的玉米麵。
原主最近癡迷賭博,幾乎整天都蹲在貝者場裏,贏了錢便大魚大肉。
輸了就讓孩子們去挨家要吃的。
楊蕭每個月都會給家裏寄回生活費,但是這些錢,都讓身體的原主給輸光了。
回憶起這些,蘭芝感覺楊愛軍這一棍子砸的太過癮了,要是她早就下手了。
這麼一小把的玉米麵根本不夠幹啥的。
琢磨了一下,拿著豁了齒的鋤頭和破筐出了家門。
夏家村依山傍水,出了村子走半個多小時就是一座大山。
今天天色已晚,蘭芝不敢進山,準備在山腳下挖一些野菜。
這身體太胖,平時別人走半個多小時的路,她硬是走了一個小時,還累的呼哧帶喘。
到了山腳下,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歇歇腳,心裏琢磨著明天開始就得早起跑步鍛煉了。
正在想著呢,忽然遠處的草叢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動。
蘭芝微愣,緊了緊手裏的鋤頭,全身戒備的看著那草叢。
忽然那草叢又晃了晃,一隻灰色的東西嗖的一聲竄了出來。
那速度快的蘭芝都沒看清楚。
下一刻......
砰!
灰色的東西猛的撞在了她身邊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
蘭芝沒有絲毫準備,被嚇的一激靈。
定睛再看,居然是一隻兔子。
兔子的脖子被撞斷,抽搐了幾下,死了!
蘭芝一臉懵逼,這就是傳說中守株待兔嗎?
不等欣喜,忽然那草叢又晃動了一下,一條菜花蛇從裏麵遊弋了出來。
蘭芝竄過去對著蛇就是一鋤頭。
鋤頭鈍了點,居然沒砍下來蛇頭。
蘭芝本能的再次下手,又是兩下。
蛇的身體滾了幾圈,不動了。
蘭芝過去伸手抓了抓,滑滑涼涼的,趕緊丟進了破筐裏。
就這麼一個動作,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體情不自禁的抖了抖,也就沒注意到破筐裏的蛇又扭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