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晚，夜黑風高。

豆苗在某些方麵很迷信，覺得剛出生的嬰兒不能單獨在有死人的房子裏睡覺，勒令李超在裏麵陪睡。

而她，一個人守靈。

淩晨兩點鐘左右，一天沒有吃喝的她喝了幾口涼水，肚子一下疼了起來，忍不住往廁所跑。

農村的廁所，離房子比較遠，大多數都是建在院子外麵或者堂屋後麵的空地上，如果忘記帶草紙，在廁所喊，別指望屋裏的人能聽到。

豆苗家的廁所就在屋子後麵，貼著後牆建的。

而且在房子的轉角還堆了個柴垛，轉過去之後才是廁所。

她從廁所出來，冷不防被一個猛然竄出來的黑影抱住！

黑影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勒住她的腰身往柴垛裏拖。

豆苗大驚失色，嗚嗚的拚命掙紮。

但背後的人力氣很大，而餓了一天的她早就手腳發軟。

一切根本就是徒勞。

黑影把她按倒在柴堆裏，用力一撕，她身上廉價的上衣被撕破，露出肌膚。

黑影呼吸突然急促，又去拽她的褲子！

那粗糙的手劃過她嫩滑的皮膚，惡心的她想吐！

痛恨、恐懼、無助！

她死命的掙紮，隻要有人能救他，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然而，農村一到夜裏，黑燈瞎火，根本沒有人會在外麵走動！

她絕望透頂，死寂的眼中發出毀滅一切的光！

她狠狠的咬住堵在嘴上的手，就算臉上被甩了巴掌也不鬆口，誓要咬掉黑影一塊肉！

黑影疼的忍不住叫了一聲，但更激起了他的凶殘。

他不管不顧的單手撕掉她褲子，欺身壓了上去。

被辱，就在下一秒！

“啊！”

“砰！”

壓在身上的重量消失，黑影飛了出去。

一件帶著淡淡體溫的外套落在她身上，陌生的清冷聲音在夜色中響起，“穿上。”

豆苗顫抖著手腳穿上，起身，吐掉嘴裏腥臭的血肉，摸起旁邊一個手臂般粗細的樹枝，沒頭沒臉的往摔懵的黑影身上錘。

黑影剛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就被救她的人用手帕堵住了嘴。

“唔唔......”

黑影疼的額頭青筋暴起，眼淚鼻涕一起流，“唔唔”的求放過。

豆苗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如果救她的人晚哪怕半分鐘，她的一輩子就毀了！

毀了！

永遠沒有以後了！

豆苗凶殘的錘，用盡全力的抽，淚流滿麵而不自知。

可她畢竟整整一天沒吃飯，又驚又嚇，身體虛軟的不行，隻一會就沒了力氣。

但她不想就這樣放過黑影。

手在地上摸索了一會，抓到一塊磚頭，狠狠的砸在黑影的下盤。

廢了他！

“唔......”黑影慘絕人寰的嚎叫被死死的堵在嘴裏，雙腿蹬了幾下，沒了動靜。

不知是死還是活。

豆苗腿軟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木木愣愣了好一會，才扔掉手裏的樹枝，喃喃道，“打死你活該，誰也別想欺負我！”

說完，跌跌撞撞的往家裏跑去。

陪著孩子眯了一會，想讓豆苗進去歇歇的李超掀開裏屋的簾子出來，乍然見到一身狼狽的呆坐在棺材旁，頓時大驚失色，“你咋啦？”

豆苗眼神空洞，渾身顫抖，牙齒咯吱咯吱作響，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慘白的燈光下，她半邊臉又青又腫，頭發淩亂，寬大的外套掩飾不住內裏的衣衫不整。

李超腦海中閃過一個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的恐慌念頭，難道她......

不會的！不會的！

“沒事，別怕，別怕！”他緊緊的抱住她冰冷的身體，在心裏給了自己幾個狠狠的耳光。

混蛋！

他到底在幹什麼，居然讓人在眼皮底下把她給欺負了！

他恨不得錘死自己！

更恨作惡的人。

她已經夠可憐了，還......

簡直畜生不如！

熟悉而又陌生的懷抱，仿佛跨過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給了豆苗溫暖和安全感，讓她的委屈無處可藏。

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用拳頭捶他。

“你混蛋！你說了要保護我一輩子，你說話不算話！你欺負我，還讓別人欺負我！”

“混蛋！混蛋......”

“是！是我不好，我混蛋！”李超緊緊的抱住她，心疼的像被刀割，跟著一起流眼淚，“我就是個大混蛋！”

他不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生怕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經。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讓人欺負你！”

兩個痛哭的人根本就沒有發現，院子裏，窗戶外，有人沉沉的站在那裏。

等豆苗哭累了，虛脫了，李超把她抱到裏屋，強硬的按在床上，“聽話，睡一會，我去外麵守著，現在是夜裏，沒人會知道。”

豆苗頭暈目眩，惡心想吐，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手，“我打死人了，在柴垛......”

李超又驚又怕，卻不忍再多問一句，生怕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人再次崩潰。

深吸口氣，好歹穩住了，拍拍她的手，安撫道，“你力氣小，打不死人，肯定隻是暈過去了。”

雖是這樣說，但當豆苗昏睡過去後，還是急忙拿了手電筒跑出去。

如果人死了，該怎麼樣做才會不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