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看顧朝歌一臉疑惑,倨傲地抬起下巴:“怎麼,那小崽子沒告訴你,我的規矩就是從這爬過去!”
“古有垮下之辱,我這也是在教導小少爺大丈夫能屈能伸啊!你想要人參救顧照夜,唯有此法!”
周成囂張的模樣引來不少人的圍觀,眾人一看到是顧朝歌就立刻奚落起來。
“喲,周成,你還知道垮下之辱呢,那這小崽子以後還得把你供奉起來呢!”
“是啊,你這褲襠要是被嫡小姐和小少爺爬過,那可真是太值錢了啊哈哈哈!”
“那是自然,你是沒看到早上那小崽子爬的樣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瘋瞎子還愣著幹嘛。快爬啊!我們也想看嫡小姐爬一次呢!一定更有趣啊哈哈哈!”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嘲笑聲不斷傳進顧朝歌的耳朵。
“主子,這顧小姐的日子過的真是淒慘,連一個家仆都敢這麼欺辱她。”元英站在樹後,臉上頗有些憤恨。
還以為這被主子睡了的女人有什麼本事,沒想到不僅又醜又瞎,還被一群家仆欺負成這樣!
不過,一個家奴爬到主子頭上,這顧陽府的家風也實在是令人驚歎啊!
蕭熠麵具後的一雙黑眸沉寂如水,平淡的開口:“她連顧清雪都敢打,一個家仆又算什麼。”
這個女人在禦春堂凶殘至極,現在會被一個小小的奴才欺淩?
隻怕這個叫周成的要倒黴了才是。
周成看著顧朝歌一動不動,猥瑣一笑:“你若不想爬?用別的方法也行,畢竟你都被野男人睡過了,何不孝敬孝敬我呢。”
顧朝歌驀然抬首,寒眸似霜,手中冷芒一閃,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破空而去,直直地釘在了周成的腿間。
眾人隻聽嗖的一聲,就見周成臉色一變,瞬間慘白如鬼,冷汗暴下,痛苦地蜷縮在地,渾身顫抖。
隻有周成自己知道,他的雙腿間傳來的劇痛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一個奴才,欺辱主子,行事如此猖狂,按照理法,該當如何?”顧朝歌神情冷漠,看向身旁的破夜軍統領玄虎。
“區區家奴,就算打死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玄虎開口,也有些憤恨。
“小賤人!”
周成渾身顫抖著跪在地上,麵目猙獰:“你這瘋瞎子怕不是以為天黑了自己在做夢呢!你還想打死我?”
“你今日敢傷我,夫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顧朝歌垂眸,泰然自若:“我在這,誰來都沒用。庫房中出去的人參到底去了哪,一查便知。”
玄虎立刻領會,轉身離開,片刻之後,拿著一個木盒回來,放到顧朝歌麵前。
“小姐,屬下在周成的房中搜出一根百年人參,木盒上刻有顧陽府的標記。這還有一些貴重物品,皆是顧陽府的物件。”
顧朝歌轉眸看向周成,眸色幽深:“你有何話說?”
周成的臉上終於顯出慌亂,卻怒吼出聲:“你敢去搜我的房間!你個賤人憑什麼!”
“憑你的命都是顧陽府的,憑我是顧陽府唯一的嫡小姐!至於你的房間?你哪來的房間?那是顧陽府的房間。”
“還有,辱罵主子,找打!”
顧朝歌突然出手,啪啪兩聲,兩個血淋淋的巴掌印就出現在了周成的臉上。
力道之大,直接將他的牙都打飛出來。
周成被抽的腦子一懵,被甩飛在地,滿臉血痕,瞬間淒慘無比。
“你這小賤人還敢打我!我殺了你!”周成拚著下身的痛楚想要起身,卻被玄虎一腳踹倒。
“以下犯上,杖責五十,偷盜財物,直接送官。”
顧朝歌唇角輕彎,眉宇間一片冷傲,“今日就算周小琴在這,也不敢包庇你。”
玄虎立刻上前,一把拎起周成就要將他拖出去。
周成肩膀被鉗住,頓時劇痛:“你這小賤人!你以為你是誰!除非你弄死我,不然早晚有一天你會和顧祁那小崽子一樣,到時候就不隻是從我垮下爬過這麼簡單了!”
“如你所願,送他上路。”
顧朝歌揮了揮手,拿著百年人參轉身離去。
玄虎看著顧朝歌孤傲冷酷的背影,竟讓他一時恍惚,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她,也讓他心中多了一絲迷茫。
他身為破夜軍暗衛的首領,一直以來對顧朝歌都沒什麼好感,更是對她曾經的怯弱與瘋傻嗤之以鼻,所以這麼久以來都僅僅是保住她沒被殺死,卻也沒有真正現身。
但是今日,他看到的是冷靜自持,殺伐果斷的顧朝歌。
這個七年間受盡欺辱的瘋癲盲女,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還在不斷掙紮的周成,忍不住搖了搖頭:“沒見過你這樣上趕著找死的人。”
說完手中匕首劃過,鮮血濺起,染紅了眾人的眼睛。
也染紅了周小琴的眼睛。
“那個小賤人真是要翻天了!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殺我的人!”
飛雲台
周小琴纖細的手狠狠拍在桌上,那狠厲的神色顯得那張風韻猶存的麵容有些扭曲。
她看向一旁不停哭泣的顧清雪,眉頭用力擰緊:“別哭了!沒用的廢物!吵得我心煩!”
顧清雪被吼得聲音一梗,頓時噎了一下,她看著自己腫成兩個豬蹄的手,嘴巴一扁又要哭出來卻生生忍住:“娘,那賤人就是在打您的臉!全府上下,誰不知道周成是您的娘家人,雖是咱們府中的家奴,但也是有點關係的,她竟然把周成給殺了!您可不能輕易放過她!”
周小琴陰沉著臉,胸口劇烈起伏著:“我原本想著這賤人瘋了留她一條小命,卻不成想竟養虎為患了,我看她這條命也沒必要留著了!”
說著就要起身出門去找顧朝歌算賬。
“母親急什麼,那種蠢貨死不足惜,她不過想戳你痛腳,你如此大張旗鼓的去,豈不是正中下懷,兵不血刃殺人法千千萬,何須如此喊打喊殺。”
顧清雲將手中的煙爐合上,上麵輕輕嫋嫋的煙霧將她籠罩。
“周成是母親的心腹,她為何無緣無故來找周成的麻煩?”
“不就是為了給那小崽子出氣嗎!”周小琴突然收聲,恍然大悟地看向顧清雲。
“是啊母親,今日她刺你一劍,你可別被衝昏了頭。”顧清雲勾唇一笑,秀美容顏如淬毒獠牙。
周小琴看著自己女兒的神情,被氣暈的腦子瞬間冷靜了下來,她堆起笑容拍了拍顧清雲的手:“哎呀!我真是被氣糊塗了了!打蛇打七寸,咱們可不能白養了那小崽子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