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哪怕被發現，環兒也是有恃無恐，道，“這賤婢不懂事，竟敢侮辱柳姨娘，這隻是一點懲罰罷了。”

“好一個一點懲罰！”顧昭緋怒極反笑。

她起身，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環兒的臉上。

力道之大，叫她的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

環兒尖叫一聲，怒道：“我可是柳姨娘的大丫鬟！你敢打我？！”

“看來定王府的教養不過如此，一個丫鬟，也敢跟本王妃大放厥詞！”

“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做王妃了？你進府這麼長時間，王爺都不曾碰過你，你還拿什麼王妃的架子？”

“無寵就是低賤！”環兒惡狠狠的罵道。

一個丫鬟這麼囂張，顧昭緋知道，是有人在背後撐腰。

甚至這其中，還有衛九淵的默許。她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環兒臉上。

“既然柳姨娘沒有辦法教好身邊人，那就由本王妃代勞！”

環兒再也忍不住，扯著嗓子尖聲說道：“我會把此事如實告訴柳姨娘，讓姨娘為我做主！”

“好啊，那本王妃陪你走一趟！”

“本王妃倒要去問問，一個妾室，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膽子，三番兩次折辱正妃！”

叫半月回去療傷，顧昭緋拖著環兒，去了柳姨娘的院子。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眾人指指點點。

顧昭緋進了門，就看見柳姨娘在院子裏懶懶的坐著。

看見她拖著環兒進來，正要發作，顧昭緋直接上去，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叫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環兒也沒想到顧昭緋會這麼凶，她還沒來得及告狀。

顧昭緋居然連柳姨娘都敢打，一時之間愣在了那裏，沒有反應。

柳姨娘尖叫一聲，塗著鮮豔丹蔻的手指，顫抖的指著顧昭緋，道，“你打我？”

“打了就打了，還要挑日子嗎？”

“本王妃問你，為什麼叫你的婢女烹煮半月？”

顧昭緋眼神狠厲，臉色冰冷。

要不是她去的及時，半月怕是沒了。

柳姨娘眼神有些心虛，但強撐著說道：“一個婢女，打殺就打殺了！”

“王妃竟然為了賤婢打我，可有把王爺放在眼裏？！”

聞言，顧昭緋歪了歪頭，道，“你說的對，一個賤婢，打殺就打殺了。”

話音剛落，她將環兒踹翻在地上，一腳接著一腳。

那股狠勁，大有將環兒活活打死的意思。

環兒淒厲的叫聲，瞬間在院子裏蔓延開來。

見狀，柳姨娘被嚇得屁滾尿流，深怕顧昭緋接下來會對自己下手。

“我......我要去找王爺！”

說著，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顧昭緋也停下手，再次拖著環兒跟上。

今日之事，她必須要一個說法。

一來是為半月討個公道，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那就要好好保護原主在乎的人。

二來也是為了叫定王府的人好好看看，自己絕不是任人欺負的。

不殺雞儆猴，總會有跳梁小醜出來蹦躂。

她的時間很寶貴，不想每天都浪費在解決這些小醜上。

很快，幾人一同來到書房。

柳姨娘哭叫著進去，顧昭緋拖著環兒緊隨其後。

“王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柳姨娘衝進去，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還把那半邊紅腫的臉給衛九淵看。

“您看看妾身被王妃打成了什麼樣子！”

衛九淵皺了皺眉頭，正要將人趕出去，又看見顧昭緋氣勢洶洶的進來。

皇帝今日來了定王府，就在屏風後麵。

可思及柳姨娘是小皇帝送來的人，衛九淵便就沒有說話，隻等著柳姨娘的後文。

柳姨娘哭得哀切，接著說道：“這個毒婦，她不僅打了妾身，還要打殺妾身的貼身大丫鬟！”

“無緣無故，妾身委屈！請王爺做主，懲治毒婦！”

顧昭緋擰了擰眉頭，聽著柳姨娘左一個“毒婦”，右一個“毒婦”的叫著，上去便是一腳。

踩著她如花似玉的小臉，陰惻惻的說道：“好好說話。”

衛九淵長眉緊蹙，嗬斥一聲：“住手！本王麵前，你也敢如此放肆？”

他叫人拉開顧昭緋，扶起柳姨娘。

柳姨娘顯然也沒想到，顧昭緋在衛九淵的麵前還敢動手，哭得更慘。

衛九淵眼神更冷，他看著顧昭緋，淡淡說道：“如果你安生不下來，本王也斷然留你不得，不如給你一封休書，滾回丞相府！”

聞言，顧昭緋嗤笑一聲。

她還真不稀罕這所謂的王妃之位。

“我放肆，還不是跟你的枕邊人學的？我從前安生，換來的是什麼日子？”

“一個妾室，也敢騎在正妻頭上放肆，若是傳了出去，旁人不得戳著你定王的脊梁骨，說你管教無方？”

“俗話說得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定王連家都齊不了，何以服眾？”

“至於休書，你要給也行，我不在乎，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須給我和半月磕頭謝罪！”

顧昭緋冷眼看著衛九淵，半步不退讓。

難怪他不上戰場了，寵妾滅妻，能有什麼大作為？

“你在怪罪我之前，也麻煩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著，顧昭緋將廚房裏，環兒烹煮半月的事情和盤托出。

“她叫我毒婦，誰的心思更毒？”

“一個活生生的人，丟進鍋裏烹煮，蛇蠍心腸也做不出這等事情！”

她才說完，柳姨娘便就哭著說道：“妾身不知道，妾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顧昭緋拖過鼻青臉腫的環兒，道：“你不知道？那你來說。”

環兒咬著牙，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顧昭緋的身上，一口咬死絕無此事。

聞言，顧昭緋冷笑一聲，直接動手，幹淨利落痛揍環兒。

“先前在廚房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既然你不老實，那就打一頓好了。”

“反正柳姨娘方才不是說，一個賤婢，打殺就打殺了嗎？既然定王府的規矩是這樣，那我這麼做，也不過分吧？”

她下手之重，看得屏風後的小皇帝都心驚肉跳的。

衛九淵終於忍無可忍，道，“夠了！”

他如鷹隼般銳利的視線落在顧昭緋的身上，帶著濃濃的探究。

顧昭緋自從嫁進定王府，他並沒有太多的關注。

但也知道，從前顧昭緋懦弱如雞，如今的改變，太大了些。

昨晚他便已經知曉，可不曾想她竟然如此過分。

“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隻求一個公正的結果。”顧昭緋下巴微抬，眼神淩厲。

衛九淵黑如點漆的眸子深沉，帶著不見底的怒氣。

柳姨娘知曉他已經動怒，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衛九淵的手段。

若是顧昭緋不依不饒，衛九淵真的怪罪下來，到時候絕對會咬出背後的她。

於是在衛九淵開口之前，她飛快的朝著環兒使了一個眼色。

環兒會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跌撞著爬起來，不斷的磕頭。

“王爺，是奴婢和半月積怨已久，這才借著柳姨娘的名義，對半月下手，此事和柳姨娘一點關係都沒有！”

柳姨娘也適時跟她唱起雙簧，瞪大眼睛，無辜又震驚：“環兒，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顧昭緋冷眼看著這兩主仆演戲，等著衛九淵發話。

她倒想看看，這個男人會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