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景的馬車一邊的門窗被撞壞了,不過他的手下動作迅速,很快就從別家騰了一輛出來。
此時,納蘭容景已經出發,到了目光所及的道路盡頭。
不管是不是他幫忙,但終歸有馬車乘坐了。
“你們兩個就負責把車夫和柔絮送回去。”藍嫿川對護衛道。
“二小姐,奴婢不要和他們一起回去,他們不是東西,剛才,他們在奴婢的身上占便宜。”柔絮慌道。
“胡說,他們可是老夫人派來保護我的護衛,怎麼會做出那種下三濫的事情,我好心關照你,你卻質疑老夫人。”藍嫿川臉色一沉。
“二小姐說得對,我們是正經的護衛,不是山裏的流氓,你就放心好了。”兩個護衛不由分說把柔絮扶起來,其中一個一把按到她的腋下,觸及柔軟頓時血液沸騰,柔絮生得美貌,那張臉看一眼他們就心癢癢,雖然現在臉受了傷,但一雙美眸秋波剪影一般,仍然很動人。
“二小姐,奴婢不要他們送,奴婢要跟你一起去西郊獵場。”柔絮想要掙紮卻不能,滿眼的恐懼。
她可是宋家的千金小姐,怎麼能夠被這種身份卑微的宵小之徒玷汙?
“受了傷就別想跟著去折騰了,好好養著。”
藍嫿川扔給她一句,就踏上了馬車。
這一輛馬車裏,居然準備了針線,金創藥,一盆溫水一塊毛巾。
這樣細心,難免讓藍嫿川猜測,要麼是有意為之,要麼是對方太貼心了。
可是據說納蘭容景,雖然溫和有度,雍容芳華,但對女子卻都是疏離,更何況,他根本就是一個臉盲。
藍嫿川沒有想太多,等到了西郊獵場,她身上的勁裝被牡丹縫補好了,幾乎看不出痕跡,身上的擦傷也都清洗,撒上了金瘡藥,牡丹又重新給她挽好了頭發。
看到藍嫿川還是來了,藍芊有點意外。
她本來以為,藍嫿川馬車壞了,人也摔得四仰馬翻,是不會在西郊獵場上露麵。
不過來了也好,隻要是藍嫿川在的場合,哪一次不是讓人看了她的笑話。
藍嫿川一來到藍芊的附近,就從她身邊的婢女喜鵲袖子裏感應到了一種能夠使畜生瘋癲的藥物。
果然是她幹的好事!
她眸底一冷,等下就得還。
藍芊跟幾個關係要好的貴女輕聲淺語說些什麼,這些貴女不時看她一眼,笑得嘲弄。
藍嫿川不動聲色,隻是默默記住了這些人。
獵場準備了數百匹駿馬,還有充足的精良弓弩,網兜,當然,也可以自己隨身攜帶趁手的,但最優質的馬匹和弓箭,都出自宮中,所以大部分人直接在這裏取用。
秋風乍起,那些駿馬的鬃毛在風中舞動,威風凜凜,蓄勢待發。
禦前太監在宣讀獎懲規則,藍嫿川觀察著在場的人,狩獵比賽,實際上是皇子爭奪賽,十三歲的皇子都到場了,一共九個,前麵年長的五個,已經建牙開府。
在狩獵比賽上,哪個皇子表現優異,會格外得到皇帝的青眼,畢竟這考驗到騎射實力,武功強弱,身體素質,以及麵對風險的能力,所以,皇子和貴族公子,是分開比的。
貴族的比賽,分為男子組,女子組,宮中的三位公主,和貴女一起比。
藍嫿川的目光落在燕王秦贇身上,仿佛冰寂千年的水潭,湧動著寒意。
秦贇,你沒想到吧,我回來了,來索你的命,讓你血債血償。
燕王感到有一道冰冷壓迫的視線朝自己看來,他皺了一下眉頭,可是等他搜尋,藍嫿川卻微微垂下了眼眸。
想到了什麼,她看向那一抹白衣身影,納蘭容景的位置,就在皇帝稍微往下一些,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茶盞上,這一片西郊廣場上都是人,可是絲毫不入他的眼。
畢竟他臉盲,看了也是白看。
藍嫿川放了心,看來,納蘭容景轉眼就把她忘了個一幹二淨。
就在她把目光轉移開之際,男人突然掀起眼皮,往她這裏看來,他微怔了一下,這張臉,他似乎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