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的王府不算大,甚至還不是蕭行自己建的,而是蕭行的王叔晉王所留下來的。
即便是將王立根都算在內,也不過隻有十三個人,對於一個王府來說,已經可以說是非常少了。
就蕭行所知,雲中的豪族齊家,家中起碼有家丁上百,上一次匈人入侵的時候,那個逃跑的隊伍可謂是浩浩蕩蕩的!
但此時剛回到王府的蕭行,隻想把雲中之內的雜事拋到一旁,好好歇息一會。
“晚膳做好了嗎?”蕭行疲憊地坐了下來。
“做好了,請殿下稍等。”
很快,玉嬋端著飯菜回來了。
玉嬋端過來的飯菜十分簡單,黃色的小米粥,幾塊幹硬的烙餅,以及一小盤棕色的燉羊肉,這就是燕王的一餐。
蕭行望著老一套的飯菜,忽然之間就沒有了胃口,他來到雲中之後,最不適應便是這裏的飲食。
倒也不是因為飯菜有多簡陋,而是因為在現代通過味精能夠達到的鮮味,在古代可謂是一鮮難求,飯菜的味道幾乎都是原汁原味,沒有任何的樂趣可言。
也難怪蕭行此前每天都需要喝得爛醉,否則以他豪奢慣的性子,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樣的吃食。
蕭行就像是完成任務一樣,將麵前的飯菜硬塞到了胃裏麵,畢竟自己雖然來到了這裏,但身體終究還是肉做的,一頓不吃還是餓得慌。
飯菜味道雖然並不怎麼樣,但終歸還是能夠填飽肚子的。
“玉嬋,府中如今還剩下多少錢?”在吃完飯後,蕭行又進入了苦惱狀態。
畢竟自己在鄧運麵前,已經把話給放出去了,如果自己到時候真的拿不出錢來,那麼剛剛提上重建日程的器械坊,極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崩潰之中。
事到如今,也就是看王府之中還剩下些什麼了,畢竟郡府的庫銀是由燕王傅掌管,就在今天燕王傅還哭窮來著,想要繼續從郡府裏拿錢,實在是一件不太現實的事情。
“回殿下,府中的開支都是由王大人統籌的,奴婢並不清楚。”正在收拾碗筷的玉嬋答道。
“那就去把王立根給本王喊過來。”蕭行說道。
“是。”玉嬋應道。
很快,王立根來到了蕭行的麵前:“殿下有何吩咐?”
蕭行直入主題:“如今咱們府中還剩下多少錢?”
王立根一聽,整個臉都快耷拉到地麵上了,上一次蕭行不顧他的反對,直接把王府裏麵的鐵器銅器、以及大部分煤炭儲備都一股腦給燒了。
雖然從結果上來看,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但王府裏麵十多個人,還得養活啊!
“王爺!不是小的說您,您如果還把王府的錢財裏麵往外拿,恐怕我們都得凍死在這個冬天裏了!”王立根說道。
“說的什麼呢,本王隻是問一下你而已,趕緊給本王說。哪有那麼誇張!”蕭行忍不住笑了笑。
蕭行自然也知道王立根沒有說謊,當初搬運的那些煤炭的時候,他就能夠看出來,這些可都是王立根提前給王府準備的過冬煤,不然這北方的冬天,可是要冷死個人的。
“真的隻是問一下?”王立根怯生生地問道。
“真的。”望著王立根那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蕭行隻能點頭。
“如今王府裏麵還剩下五百兩紋銀。”王立根答道。
“但這些已經是府上最後的銀子了,良妃娘娘她已經把今年的過冬銀給送過來了。如果省著點花,咱王府還能撐過去,但若是花掉,就真的沒有了!”王立根怕蕭行對此沒有概念的連忙補充說道。
“啊,好好好,本王知道了。”蕭行連連點頭,“但不管怎麼說,先把三百兩拿出來給本王吧。”
“什麼!殿下您這是......”
“打住打住。”受不了王立根大驚小怪的蕭行連忙叫住了他,“本王當然不會讓你們在冬天裏麵挨餓受凍,但如今資金短缺,不過是暫時挪用罷了,本王很快就會把錢拿回來的!”
“真的?”此時的王立根,委屈得就像是一個被搶走糖果的小孩子。
“真的。”
聽到蕭行的再次肯定,王立根才總算是不情不願地從懷裏點出了三張百兩銀票,放在了蕭行的麵前。
蕭行十分滿意地收下了銀票,隨後說道:“對了,把文房四寶給本王呈上來,本王有事要做。”
上次蕭行將雁門、安國兩郡從匈人手裏救了回來,這雖然是成功將這兩郡納入到了封地之中,但兩郡的郡守仍在,交接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所以如今蕭行手中的地方,其實也就隻有雲中一郡,而且上一次皇帝的聖旨上也隻是提了將雁門、安國兩郡交給蕭行,而沒有一點賞賜。
這可把蕭行給氣壞了,雖然的確有取巧的成分,但好說歹說也是在匈人麵前把三郡都給守了下來啊,除了地一點賞賜也不給,可是真的摳門!
所以蕭行現在準備做的便是寫一封信回去,從自己這個血緣上的父親上挖出一點東西來,小小地撥給個小幾萬兩白銀,或是幾百石煤炭也行啊。
不然單憑雲中現在如此貧窮的局麵,他就是有萬千想法,也根本無法落到實處。
不一會,一封哭窮請求撥款的信就寫成了,蕭行通讀了一遍,感覺還行,少說也得讓皇帝將上麵的一半給兌現了。
“這封信派信得過的人,晝夜不停給本王送到父皇的手中!”蕭行把信遞給了王立根。
蕭行在信上所言,是封地內的百姓的過冬儲糧,煤炭都被匈人給劫走了,若是朝廷再不給予援助,那麼這個冬天三郡之內少說也得冷死餓死上萬人。
雖然現狀並不如蕭行所言那麼淒慘,但實際還是存在的。
因為並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夠逃到城裏,得到城牆的庇護,但僅憑蕭行手中的力量,顯然是不足以將所有百姓都照顧妥當。
所以這一封信,一是為了得到朝廷的一些撥款,二也是蕭行想要測試一下自己的父皇,看他是不是已經不把百姓放在心上了,以決定他將來的大戰略方向!
“殿下,您該休息了。”玉嬋忽然走了進來,說道。
蕭行望了一眼窗外,冷月高掛,已然是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