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太傅之女,才貌皆是上層,都說她嫁給國公府的次子是下嫁。
其實狼子野心隱藏得令人咂舌,上輩子若不是沈舒窈在宗祠被除祖籍的時候她口口聲聲念出了她的十大罪,其言其神潑辣狠毒。
沈舒窈還一直覺得她是個可親可敬的二伯母。
“事情已經發生了怎可能當沒發生過。”
沈舒窈環顧四周一片狼藉,看來他們並沒有翻出想要的東西,還好一早就吩咐趙叔將銀兩都放到了妥當的地方。
不然就當真喂了一群白眼狼了。
都說蘇氏將國公府上下打點的井井有條,殊不知她一沒錢了就到她這兒來搜刮,自己還巴巴的雙手奉上。
娘親的嫁妝早被他們揮霍完了,沈舒窈知道這是他們母女兩錢用完了,又還未到發俸祿的時間,所以來她這裏補虧空來了。
沈舒窈蹲下身撿起一片花瓶碎片,這個花瓶還挺喜歡的,可惜了:“不勞二伯母,大姐姐費心,我銀錢早就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賊人也找不到。”
蘇氏頓時緊張的坐直了身子:“你放到何處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直白的語言讓蘇氏手握緊了椅子把手,靠那點微薄的俸祿,可能維持家用都勉強,莫說他們這些年過慣了大手大腳的日子。
哪裏還能過那緊巴巴的生活,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伯母這也是怕你被騙了不是,你哥哥剛入仕途需要銀錢打點,你弟弟剛進學堂需要置辦東西,還有你大姐姐到了適婚的年齡,需要準備嫁妝。”
“這是我的錢,他們與我何幹,你們用光了我娘的嫁妝還要來肖想我的嫁妝不是。”
蘇氏口中的哥哥是沈秋心的親哥哥,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而弟弟則是三伯父的獨子,那一房倒是不爭不搶,隻是一家性子都弱懦了些。
又是庶出,難免被人欺負了去。
饒是如此的人在她被除祖籍的時候還會幫忙說兩句話,可是口口聲聲為她好的蘇氏母女火上澆油猶嫌不夠。
再說自己的父親,在外人眼中可是和娘親琴瑟和鳴,夫妻恩愛,畢竟成親多年從未納妾,還隻有她一個女兒,真是羨煞旁人。
但如果真是如此,那為何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在他們成親後五年才生下。
這讓娘親平白無故多了多少罵名,商戶之女高攀國公府小公爺,不僅善妒,還多年無所出。
真是替自己娘親不值的,她定然要讓所有人醜惡的嘴臉公之於眾。
沈舒窈懶得再與他們多費口舌,下了逐客令:“二伯母還是請回吧,你們今日休想從我這兒拿去一錠銀子。”
蘇氏這種表麵功夫端得再好也繃不住了,怒氣衝衝的帶著沈秋心和一眾家仆出了她的玲瓏閣。
沈舒窈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一眾跪著的仆從,被掃視的仆從都瑟瑟發抖,今日定然是有人通知了蘇氏母女。
自己出門不過半日,前腳剛走後腳就殺來了,真是半點都不讓人省心。
“你們愛跪,就跪著吧,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起來。”
沈舒窈轉身去了屋內,從外祖父那裏帶回來的仆從開始手腳麻利的收拾一地狼藉。
丫鬟房內,墨香小聲哭泣著:“他們怎麼把你傷成這個樣子了。”
她和雲書從前便是一起伺候小姐的,早就情同姐妹了。
“不礙事的,休息兩天就好了,”話剛出口就看見沈舒窈站在門口,雲書掙紮著要起床。
沈舒窈快步走到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身體有傷,就好好躺著,不要給我添亂。”
雲書卻心下一涼,就勢在床上跪了下來:“要打要罰,任憑小姐處置,今日這一遭無端禍事,給小姐惹麻煩了。”
“這怎麼能怪你,你且好好養傷,傷好了之後就同墨香一起留在我身邊貼身伺候。”
沈舒窈扶著雲書重新躺好,這不僅是個嘴笨的,還是個倔強的。
雲書聽了這話,眼裏立馬包起了淚花,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沈舒窈,小姐不僅不責罰她,還提拔她做頭等丫鬟。
沈舒窈從丫鬟房出來,沒有急著去處置院裏的一眾人,而是看了會兒閑書慢慢悠悠的吃了晚膳才踱步到了院中。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院子裏跪著的人表情各異,有長舒一口氣覺得要解脫的,也有神經緊繃,一下坐直了身子的。
沈舒窈淡淡掃視,一一記下她們的反應。
“胡兒。”
被叫了名字的丫鬟,往前跪伏著挪了兩步,伏下身子畢恭畢敬的回道:“小姐。”
“你可知罪。”
胡兒心突然跳得快了起來,但自己向來做事謹慎,仍抱有一絲僥幸心理:“還請小姐明示,胡兒不知何罪之有。”
沈舒窈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手裏還握著剛剛撿到的花瓶碎片,輕輕的在她臉上劃:“看來是個嘴硬的,要不要我給你回憶回憶。”
冰冷的陶瓷碎片在自己臉頰滑動,胡兒嚇得瑟瑟發抖,還是咬緊牙關,不準備鬆口:“小姐切莫聽信讒言,錯怪好人。”
“好人。”沈舒窈聽了冷笑一聲,手下用了幾分力,一道傷口就貫穿了胡兒的右臉。
“啊。”胡兒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頰,血漸漸從手指縫裏麵滲了出來。
憤憤的抬起頭去,卻發現沈舒窈拿著碎片在空中比劃著。
一臉嗜血的笑意,看得人心裏發怵,比她臉上的傷還恐怖些。
胡兒心一點點的涼了下去,從前在愚笨無知的小姐麵前她還可能糊弄過去,而如今的小姐好像已經變得她不認識了。
沈舒窈看著狼狽不堪的胡兒嫌棄的將碎片丟在地上:“那我便幫你回憶一下,你是兩年前到的我的院子,剛到的時候你隻是一個二等丫鬟,因為經常偷懶不認真幹活老是被雲書為難,可對。”
胡兒木訥的點點頭,沒想到連這些都沒逃過小姐的眼睛,可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
“然後你心中不滿,就設計陷害雲書,偷了我的簪子變賣,栽贓給雲書,害雲書被我罰到外院灑掃,而你順理成章的爬到了頭等丫鬟的位置。”
越聽胡兒的心越涼,已經顧不得自己臉上的傷對一個女子是影響終身的事情。
“你當了頭等丫鬟後就幫二房傳遞消息,今日更是趁我不在,放他們進了院子,甚至將雲書打到了重傷。”
現在想來,前世外祖父每每送了銀子,總是前腳剛送到,蘇氏母女後腳就打著各種理由來了。
可不就是有人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