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聽沈舒窈將原由準確無誤的說了出來，沈秋心咽了咽口水，連將話題引了開去：“徐嬤嬤，你煎的藥怎麼會混入了毒藥。”

徐嬤嬤猛的跪了下去：“這藥確實是我親自煎的，但我斷然不會害老夫人啊。”

“你今日怎麼一直如此著急著定人罪，莫不是心虛了。”沈舒窈盯著亂了陣腳的沈秋心說

“那自然是盡快查出凶手，為祖母除去危險。”說得理直氣壯，眼神卻躲躲閃閃。

沈舒窈冷哼一聲：“你是想拖到祖母起不來吧。”

轉身將徐嬤嬤扶了起來：“你跟在祖母身邊多年，自然是信得過的，既然知道了祖母中毒的原因，當下之急就是要解了這附子的毒。”

徐嬤嬤穩了心神：“小姐可有辦法。”

“府中可有綠豆，把它研磨成粉，用水衝了給老夫人服下，記住一定要用涼水。”

徐嬤嬤聽了趕緊吩咐身邊的丫鬟：“還不趕緊去。”

“是。”

丫鬟動作麻利，一會兒就端著衝好的綠豆粉回來了。

一直在一旁的沈岱走上前來接過了丫鬟手中的碗，看著沈舒窈道：“這當真有用？”

“父親如此不相信我，還是覺得我蠢到當眾害人。”

沈岱不再多說什麼，坐在床邊，一勺一勺的喂老夫人喝下：“母親，可覺得身體有不適的地方。”

老夫人扶著胸口，緩了片刻：“好像真的胸口不悶了。”

沈舒窈也是鬆了一口氣，因為她不知道這附子的量究竟有多少，摸不清這方法是否真的有效。

見老夫人精神頭好過來了，她才鬆了口氣問徐嬤嬤：“這藥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碰過。”

徐嬤嬤看著老夫人轉好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藥一直是我親自煎的，然後送到老夫人麵前的。”

“一刻也未離開？”

“就如廁離開過一小會兒，那時候廚房沒有其他人。”

一直站在老夫人床邊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那時在外院打掃衛生，看見徐嬤嬤剛出來，就看見......就看見大小姐院裏的春兒進去了。”

“你個小丫頭胡說八道什麼。”

“姐姐如此激動做什麼，隻是看見春兒進了廚房，又沒看見她往藥裏加藥，許是去給你端早膳的，總不會姐姐院裏的丫鬟一個二個都狼子野心吧。”

那春兒聽了話，立馬跪下，稱自己就是去端早膳的。

沈舒窈沒有再接話，點到為止，沒有十足的人證這件事也隻能不了了之，但在座的人都是聰明人，想來心裏都有定奪了。

老夫人搶先發了話：“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這個孫女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卻接二連三的幹出好些蠢事。

大清早的被堵了心，沈舒窈便帶著墨香去了成衣鋪，以前自己的衣裳雖富麗華貴，但多不倫不類，沒兩件能穿的。

“夫人，這衣服怎麼惹了這麼多汗液，您......您叫我這怎麼賣給其他人啊。”掌櫃的拿著一件客人剛剛試過的衣服對著一個夫人氣急敗壞的說道。

夫人衣著簡單，端莊大氣，但沈舒窈認得出來，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料子。

夫人還沒說話她身邊的一個嬤嬤先站了出來：“你怎麼說話的，你可知道我們主子是誰。”

那夫人輕輕的按著嬤嬤的手搖了搖頭，明顯不想將事情鬧大。

嬤嬤還是怒瞪了掌櫃兩眼，然後從荷包裏取出一錠銀子：“諾，買了總成了吧。”

掌櫃接過銀子咬了一口，笑得見牙不見眼：“夫人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夫人是哪座府上的，我等會兒就讓人給你送過去。”

“不必了，扔了吧。”那夫人終於開了口，表情還是帶著笑，出口的話卻顯得淡漠疏遠，說完就帶著嬤嬤轉身離去。

“主子，您心未免太好了，對這種市儈小人。”

“今天本來就是出門散心的，沒必要為了不相幹的人鬧了自己心情。”

主仆二人路過沈舒窈身邊時小聲說了幾句。

這麼一鬧，沈舒窈也沒了試衣服的心思了，想著城東開了一家酒樓，來了位宮裏來的禦廚，近日來天天都是坐無虛席的。

果然到的時候已然沒有了包間，好在大堂還有最後一桌，好巧不巧旁邊坐的就是剛剛成衣店遇見的那對仆從。

那夫人拿起手帕擦拭自己額頭上的薄汗：“沒想到這兒生意這麼好。”

“委屈夫人坐大堂了，夫人偏不讓下人跟著，不然也不至於走過來。”

“離得也不遠，況且大夫說了，多動一下是好的。”

沈舒窈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披風，這秋末初冬的天，自己穿這樣都還有些涼，何至於出汗出成這樣。

動了心思便站起身來，到那對主仆的桌子前說道：“這位夫人，是不是夜裏白天都十分愛出汗，手心腳心，乃至心窩都會發熱，尤其是晚上的時候尤為難受。”

“咳嗽，喉嚨幹燥，夜裏精神疲倦，不能好好入睡，月事......兩三個月來一次，甚至更久。”

聽了沈舒窈的一番話，兩人都楞在了當初，竟然與大夫說的分毫不差。

“哪兒來的丫頭，胡言亂語些什麼。”如此當眾說出來，叫人聽了豈不是掃了他們麵子。

“姑娘不妨坐下說。”既然她能準確無誤的說出來，自然有些她的道理在：“姑娘兩眼便看出了我的症狀？。”

“夫人可能沒注意，剛剛我也在那成衣店，又在這兒偶遇了夫人，聽了夫人與嬤嬤之間的談話。”

夫人掩嘴輕笑了一下：“竟是叫姑娘看了笑話。”

“怎敢，隻是因為我娘親也曾經有一模一樣的症狀，就多留意了一下。”

“那姑娘母親可好了。”沈舒窈的話讓她慢慢放下了戒備，沒想到還有人同她同病相憐。

但連宮中的禦醫都無能為力，她又希望一個小姑娘能給她帶來什麼好消息。

“我娘親如今已經恢複如初了。”

那夫人麵露喜色，抓著沈舒窈的手說：“可是真的，”稍後又覺得自己有失禮儀：“姑娘見諒，一時失禮。”

沈舒窈回以乖巧一笑，眼前的夫人一看也不是尋常人家，所幸不是什麼難事，不如就此結個善緣。

“家母的方子還在我這兒，如果夫人放心我這就抄一份給您。”

那嬤嬤先說了話：“夫人，不可啊。”

宮中禦醫都根治不了的病，一個不知來頭的小丫頭能有什麼好法子。

若是吃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夫人用眼神示意她安心，一個方子而已，隻要沒毒，頂多也是沒效果罷了。

“大夫可是給夫人開的都是通經水的藥物，夫人服用後發熱跟疲倦的症狀反而越來越嚴重。”

夫人點點頭，隨著沈舒窈越說越多，她對眼前的小姑娘越來越信服：“那就勞煩姑娘了。”

讓小二拿來紙筆，沈舒窈寫下八珍湯的方子，又在裏麵加了丹皮，軟柴胡等物。

待墨汁幹了，疊好遞給了她：“夫人，盡管回去試一試，這藥方要加上針灸更為有效。”

“真是，多謝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