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館燭台上擺著祖師爺的家傳和香火供奉,上麵還扣立著棄伢子的命牌。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命牌晃動,一根清香在案桌上被吹滅,上麵的蠟燭直接倒下掉在楊獨眼麵前,他頓感不妙,抓起一把香灰撒下,去邪。
命牌一般是給死人的,但活人的命牌是一個人的根基,晃動就代表這人有危險。
清香本是養人的,代表陽氣,被陰風吹滅就是陰氣入了體。
“不好!”
楊獨眼一把拽住命牌,趕忙給擺台上香,立清香三根,引一張符紙,手指一撮捏兩指香灰。
“千星雷公千星塵!萬星毫光萬星明!”香灰入指尖,楊獨眼將棄伢子生辰入了這符火。
陰風吹動,指灰落下,香灰吹散,卻在西南角成型,陰風聚凝西南煞,上麵香火成型,灰狀成圖。
這種情況,楊獨眼一看就知道了,“不好,棄伢子有難,這地方居然生出了子母凶!”
楊獨眼本要提劍走人,請祖師爺上身,來救棄伢子,可抬眼一看,嗯?居然有了變化!
香陣擺動呈吉陣!
楊獨眼看著香陣中的吉兆,打斷了請祖師的想法,隻是站在樓閣看著村落的方向......
一條條黑線湧出,聚攏在一起,衝著姑娘而去。
那姑娘好像早就料到一樣,手上結咒,幾隻小蟲飛出,吞掉黑線後,變為灰色飛了回去。
姑娘伸手接下小蟲,嘴裏又念著什麼咒語,幾隻飛蟲身上閃閃發光,穿過小鬼。
什麼聲音都沒有,小鬼直接倒在地上,但還是沒死,接著蹦跳幾下,逃回去了。
“真難纏!”姑娘抬手一指,示意我上前。
眼前小鬼和母屍突然湊在一起,小鬼正趴在地上吼著,我拿起桃木劍,正要往前衝的時候,被姑娘及時拉住。
“等等。”姑娘好像見過這等場麵,眼睛緊緊盯著它們。
“怎麼回事?”
不等那姑娘解釋,我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眼前的小鬼,趴在母屍身下,身後的黑線聚成了一個團,小鬼順著黑線團直接撕開母屍的肚子,鑽了進去!
小鬼不斷吸取煞氣,隨著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長大,直至和母屍融為一體!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子母凶?!
已亡之人!行走人間!吾願替天!除魔衛道!
來不及多想,我直接咒語念出,手裏的桃木劍,劈了上去,但木劍沒有入體,直接彈開。
“回來!你的東西對它沒用的,這個屍身後麵有高人操控。”
我還準備繼續,姑娘一手散開粉末撒滿屍身,拉著我的手退了回去。
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已經對子母凶沒有任何辦法了,或者說是我自己學藝不精,不能斬之,若是養父在的話,一定可以輕鬆解決的吧。
我還在想怎麼辦,隻見姑娘手拿長笛,輕聲吹動起來,聲音清脆,悠長,婉轉愉悅,甚是好聽。
這個時候,我見到了神奇的一幕,周圍的蟲子和各樣的小蛇長莽都從洞穴中爬出聚集在一起。
“村長快看!快看巨蟒!是巨蟒!”
正從村口逃跑的幾人在路上看到一條巨蟒從山上朝著村口的堂屋去了。
“是山神動怒了!”村長敲擊著手中的拐杖。
巨蟒?不是,是騰蛇,又或許是人們所熟知的蛟龍,巨蟒比人高,拖著巨長的身子遊動,少說有十幾米......
“怎麼回事?這是老仙君!”
村長小時候就曾聽聞這老山之上有一仙君稱騰蛇,小時候未見過,隻是聽聞,現在一見直接跪了下來。
這麼粗大的巨蟒幾個年輕人是沒見過的,嚇的渾身發抖。
村長看到巨蟒往王李氏的地方去,高呼:“作孽啊!真是作孽啊!這村中真是......唉。”
“村長......不行我們搬出這裏吧。”
“對啊對啊。”
幾個年輕人附合起來,塘坡的小村莊,本就這幾戶人家,平日裏人丁稀少沒有幾個人,年輕人都往外邊去了。
這貧瘠的村落,就這麼點人,村中幾個年輕人,至今連個媳婦都討不下,王李氏長的不錯,自從成了寡婦,村中哪個男人沒去調戲幾句,誰知道後麵居然成了這個樣子......這就是村長口中的作孽!
“不行,你們這幾個年輕崽子,忘了我們的祖宗?哪家哪戶的先人不是在這兒?”
“啊!”
村長的話語剛落下,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慘叫......
此刻,姑娘的笛子還在吹,我直接上前一步,拿起桃木劍,貼符念咒。
符!起!桃木劍指通天向!手留濁香渡眼前!天眼探!
突然,我聽到青煙裏慘叫的聲音,有點熟悉?是個人?
小鬼拖著一人到了門口,我仔細一看是剛剛我救下的王老五,沒想到他在這裏。
顧不得多想些什麼,隻見眼看小鬼把人送到青屍嘴邊,就要張開大嘴補回精氣。
突然一條尾巴從天而降,是大蟒來了!
大蟒一入場就把小鬼母屍緊緊纏住,姑娘輕聲給我示意,我往前走了幾步,擠出一滴精血,抹在符紙上,拿著桃木劍衝了過去。
震懾九幽,陽生陰滅,天地無咎!咒語起,符火旺,一劍入骨!
我直接斬斷青屍的手臂,王老五從小鬼手上掉了下來,我連忙上前左手拎出王老五,右手將符紙貼在青屍頭頂。
同時口中默念咒語,青屍頭頂的符紙瞬間燃了起來,符火旺盛困住了青屍,我從背後拿出鈴鐺開始搖起來。
銅鈴攝魂!陽人出行!陰人回避!鎮!
鈴鐺嗡嗡陣響,身後操縱青屍的幾條黑線瞬間亂了起來,我把王老五扔下,拿著木劍直接斬過去。
已亡之人!行走人間!吾願替天!除魔衛道!給我斬!
一劍斬下,我直接把青屍身後的黑線徹底斬斷,我又拿著手裏的符紙用桃符小劍刺在母屍頭上。
“嘶嘶嘶......”
青煙從母屍頭頂飄出,那是成型煞氣,現在全部散出,再用符紙定住,屍體倒地不起,徹底解決!
......
一處山廟內,有一個老頭,穿著一身白衣,衣服上寫著廟爺字樣,兩隻眼睛全瞎了,佝僂著身子。
此刻,他猛然扭頭看向子母凶的地方,大吼:“啊!該死!老夫的精血!老夫半年的心血啊!小子!我一定要讓你死!”
而後,老頭拿起一個布袋,身後扛著一根白色長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