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哎呀！”

門後的李媽媽驚呼一聲，連忙扶了沈未央一把。

“二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沈未央直接往前頭一跪，睜著一雙淚眼，愴然道：“老夫人，未央如今受此奇恥大辱，隻怕是再也活不成了！”

“不如就此去了，也好全了將軍府和我父親的名聲！”

她眼淚不斷，形容狼狽，很難不讓人生出憐惜之意來。

沈老夫人連手裏的湯也不喝了，連忙要去扶她，“未央，你這是怎麼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沈老夫人向來喜歡沈未央的乖巧懂事，如今一顆心便被人給攥了似的難受。

沈未央卻避開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未央沒臉見人了！”

下一瞬，沈未央便直接起身，往一旁的櫃子撞了過去。

屋子裏的仆婦們亂做了一團，連忙去拉扯沈未央，可到底是慢了半步。

隻聽著“砰”的一聲，沈未央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不過因著眾人拉扯，沈未央也不見得真磕狠了。

“哎呀!”

驚呼不斷，嘈雜難聞。

沈老夫人隻覺得眼前白光閃爍，也差點要暈過去。

“李媽媽，快，把這孩子扶到榻上來。”

屋子裏亂了一陣，沈未央很快被扶到了沈老夫人身邊去。

仆婦們又是給掐人中，又是給順心口的。

沈老夫人扶著胸口，有些不忍去看。

沈未央臉色蒼白，額頭上赫然一道血色，冷汗也層層疊出。

尋常人看了尚且心悸，更別說沈老夫人了。

緩了片刻之後，沈未央才緩緩抬起了眼皮子，一雙眸子水潤潤的。

“老夫人何苦救我，讓我死了才好!”

沈老夫人眉頭一皺，“這到底是怎麼了，什麼事情值得你拿性命相抵，你隻管告訴老婆子我，隻要我能做主的，絕對不會讓你委屈了！”

“老夫人......”

沈未央聞言十分感動，又是簌簌落下兩行淚來。

“你這傻孩子。”沈老夫人將人摟進懷裏，又連忙吩咐身側，“快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別耽誤了。”

“隻有老夫人最疼未央了。”沈未央垂下的眼底暗光一閃，“這事其實都是未央的錯，和念念沒有任何關係......”

沈老夫人驚呼一聲：“念念？她又惹事了？！”

......

這福壽園不等靜個多久，沈老夫人便氣衝衝地往前院去了。

“沈長念！你這個惹禍精！”

屋內眾人一愣，都瞧向了衝進屋子的那幾人來。

沈蒼州頭一個站了起來，“母親，這個時候您怎麼來了？”

沈老夫人叫人簇擁著進來，直接站到了沈長念跟前去。

“沈長念！”她橫眉冷目，眼底怒火中燒，“你可真是厲害！”

“未央雖然不是你親姐姐，但從小與你一塊長大，對你對長輩都是沒得說的！你怎麼能夠在外頭毀她名聲，斷她前程呢!”

她伸出手，就是一個巴掌要甩出去。

沈長念一把擋住了她，又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祖母，您這是聽信了讒言了？”

先前隻顧著沈蒼州這兒的事情，沈長念也沒管沈未央了。

卻沒想到她一醒了就不老實，肯定是去告狀了！

“你！”沈老夫人被她這舉動給氣著了，連連喘了幾口粗氣，“你做錯了事情，還敢如此狂妄，我沈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孽障！”

沈蒼州連忙走到沈老夫人身邊，“母親，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話音未落，又一道纖弱的身影躥了過來，一把穩住了沈老夫人的身子。

“老夫人，都是未央的錯，您就別為難念念了，這事兒就這樣算了吧！”

沈未央換了素淨的衣裙，額頭上又覆了白紗，竟是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還有種別樣的病態柔弱之美。

沈蒼州等人徹底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沈老夫人更是氣惱，跺了跺手裏的拐杖，卻還一邊輕撫了沈未央的手。

“都讓你歇著了，你這身子不好，免得又被人給欺負了！”

“沈長念，你今日居然與五皇子私奔，還被秦王殿下給捉住了，而後竟然還敢將錯處推給你姐姐！”

“更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肆意折辱五皇子和你姐姐，你這本事真是好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