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腳步未停,她急忙追上去,“屬下武功不濟,不敢當此大任啊!”
這男人整天凶巴巴的不是罰她就是損她,還差點要了她腦袋,她要是真成了他的隨身侍衛,那還不得立馬玩完?
蕭南巡身形一頓,側目掠了她一眼,微微的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寧箏一驚。
對上男人危險的目光,她忽然想起自己剛才打敗了劉義,說武功不濟好像沒什麼說服力,連忙又道:“而且隨身侍衛不僅要武功卓越,還要腦子特別靈活。若是遇事兒不開竅的話,不就連累了您嗎?”
“所以呢?”
“所以......”她咽了口口水,“屬下覺得自己實在......實在是......”
男人眼神就這麼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寧箏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捏死了,眼看著他動唇似要說什麼,她嚇得一個激靈,“實在是任重而道遠啊!”
說完,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為什麼她這麼慫?!
“你一驚一乍的,就是為了跟本宮說這些?”男人目光透著明顯的嘲弄。
寧箏內心在滴血,卻不得不點頭。
“是啊。”她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多謝殿下抬愛,屬下真是榮幸之至。”
蕭南巡冷笑一聲,麵無表情的走了。
寧箏吸了吸鼻子,幽幽的望天。
隨身侍衛......
雖然她以後可能會很慘,但義父知道她能貼身保護太子,應該會很高興吧?
那她就......舍身取義吧!
哎!!
............
三十個板子下去,少說也得皮開肉綻,饒是劉義底子好也禁不住這麼多下。
後院刑房裏,一聲聲慘叫不斷,打到最後,劉義就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他滿頭冷汗,後背血淋淋的,趴在地上越想越覺得憋屈,有氣無力的抬頭,看了趙豎一眼,“趙公公......”
趙豎挑眉,“怎麼著?”
劉義一咬牙,忍不住問出了口,“殿下這是要......護著寧箏?”
趙豎很直接的點了點頭,“跟你比起來,似乎是這樣的。”
“可殿下昨日不是還很討厭他嗎?”
劉義猛地捶了下地麵,結果扯到了傷口,頓時疼得他抽了口冷氣。
他怨憤的道:“這狗奴才到底是怎麼做到,一夜之間改變殿下的心思?”
一夜之間?
趙豎冷笑,殿下若是真討厭,那就該是現在對劉義這樣,幾十個板子直接下去了,而不是可有可無的站個木樁而已!
不過這話,他可不會跟劉義說。
他幽幽的道:“主子的心思,哪兒是我們這些當奴才的能揣測的?”
說完也不等劉義反駁,揚了揚手,帶著人浩浩湯湯的轉身走了。
劉義氣得臉都綠了,“臭閹人,嘚瑟個什麼玩意兒?!”
還有寧箏那個該死的小白臉,今日此仇,他一定會報!
............
寧箏成為隨身侍衛的事,很快就在太子府裏傳開了。
雖然很多人羨慕甚至嫉妒,卻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劉副統領的武功是除季統領之外最高的,所以寧箏打敗了他,也就相當於打敗了所有其他侍衛。
不少人前來與她道喜,等她送走他們,卻又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趙公公?”她驚訝的看著他。
趙豎走到她麵前,嗓音尖細,“往後你就是殿下的隨身侍衛了,不適合再與旁人一塊兒住,我過來帶你去新住處。”
寧箏眼神一亮,“我一個人住嗎?”
“是啊,不然呢?”
寧箏的眼神更亮了,她是女兒身,跟一群大老爺們兒住在一起提心吊膽不說,還容易被人發現她的身份!
如今這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心情還十分愉悅。
不過走著走著,她忽然覺得不太對勁。
“趙公公,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方向,好像跟太子住的主院方向是一樣的?
趙豎扭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透著明顯的嫌棄,“不是說了麼,你的新住處,你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我知道是新住處?”寧箏表情複雜,“我的意思是,哪裏哦?”
“......”
趙豎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子。
寧箏忍不住扶額,她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趙公公您才是那個傻子吧?!
算了算了,船到橋頭自然......
啊呸!
當趙豎在主院門口停下腳步,寧箏一言難盡的看著這座高雅奢華的院子,默默的覺得——這船可能直不了啊!
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要每天麵對太子殿下的事實,可是現在......
不隻每天,還可能每夜都要麵對他?!
“愣著幹什麼,進去啊。”
趙豎在她身旁推搡了一下,可寧箏的雙腿卻像黏在地上似的,動也不動。
“嘿!”
趙豎樂了,“我說寧侍衛......”
寧箏幽幽的扭頭看了他一眼,“趙公公,我以後都要住這兒嗎?”
“廢話!”趙豎板著臉,“你是殿下的隨身侍衛,即便睡夢中聽到動靜,也必須立刻馬上去保護殿下!要是住在十萬八千裏外,還怎麼隨身保護啊?”
“......”
都在一個府,怎麼就十萬八千裏了?!
寧箏敢怒不敢言,“哦。”
趙豎這才嗯了一聲,指著西側的屋子,“那是你的房間,一會兒你先去跟殿下報道,然後就看殿下有什麼吩咐了。”
寧箏點了點頭,哭喪著一張臉,回房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安置好,然後磨磨蹭蹭的來到了蕭南巡的書房門口。
剛要敲門,門卻從裏麵打開了,一襲淺紫色的身影立時映入眼簾。
寧箏愣了一下,就聽對方怒喝道:“看什麼看,見到本側妃不知道行禮?”
側妃?
是......萱側妃?!
寧箏頓時一個激靈,恭敬的俯身,“屬下見過萱側妃,給萱側妃請安。”
萱側妃——戶部侍郎葉浩瀚之女,葉涼萱。昨日剛入府的側妃,也是太子府後院唯一的女人。
與那些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不同,雖說這位側妃也是飽讀詩書,可她的性子卻全然不是那種溫柔含羞的類型。
不過聽義父說,皇上也正是看中了她這份嬌蠻才將她指給太子——或許是還抱著一絲期待,希望她直爽主動的性子,能讓太子的毛病不藥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