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跟了林笙這麼多年,最明白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一開口就直擊要害。
林暖兒那些惡毒的話還沒來得及在他心裏生根,就被周氏轉移了重點。
榮華富貴,一步登天。
在他看來,哪個女兒嫁進東宮並不重要,隻要能讓他林家飛黃騰達,那就是他的好女兒。
否則,就是賤貨。
“是呢,我也聽說太子殿下今天生氣得很,說不定明日便要讓人來退婚,以後再不與我們往來了。”
說話間,一個人影翩翩從院中走來。
少女穿著鴛鴦蝴蝶袖的留仙裙,步履蹁躚,靈動活潑,說出的話卻充滿惡意。
林曦兒比林夭夭小五歲,在家裏排老三,也是周氏的孩子。
她跟林子爍同胞雙生。
林子爍是林家唯一的嫡子,林笙疼他疼到心窩子裏,順帶也就疼愛其他幾個。
林笙看見她,還頗有些意外。
他道:“曦姐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林曦兒翻白眼,“還不是‘多虧’大姐姐,她這麼一鬧,同硯們的唾沫星子都快把我淹死了,我不快點回來,難道繼續呆在那裏,讓他們笑話嗎?”
她說學堂也知曉了此事。
林笙一聽,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的一世英名,都要毀在林夭夭那醜女身上!
“怎麼會這樣,這丟人現眼的東西,我......我這就打死他!”他說著,抓起竹條就要揮過去。
林曦兒眼底露出一抹冷笑。
她走到周氏身邊,等著看好戲。
沒人就林夭夭。
但就在那竹條快要打到林夭夭身上時,她忽然抬眸,道:“父親動手前,可要想清楚。”
她目光沉冷,帶著一股凜冽之氣,跟以前怯懦的樣子完全不同。
林笙被她看得一愣。
“你這孽障,敢這麼跟我說話,我當然想得很清楚,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尊卑!”
“尊卑?”
林夭夭略微偏頭,然後從袖中拿出一枚玉佩。
玉佩溫潤剔透,她手指素白,紅繩穿過羊脂玉佩,被她拎著,墜在眾人眼前,顯得格外紮眼。
“太子信物在此,誰敢動手。”
當初訂下婚約時,原身與太子互換信物。
這信物她一直隨身帶著。
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林笙險些一把打在玉佩上,好不容易才勉強收住力道,臉憋得發青,“你——你敢拿太子來壓我?反了天了!”
他眼睛緊盯著玉佩,像恨不得嚼碎她的骨頭。
“我本來也不想,但父親非要動手,我也怕疼的。”
林夭夭臉上露出一抹惡劣的笑。
“見信物如見太子,這婚約一日不解除,我便一日是欽定的太子妃,所以,父親還是想清楚,動手的後果。”
“你!”
“別以為有信物撐腰,你就能為所欲為,太子哥哥根本不會護著你!”
“太子是不會,可皇後娘娘會啊。”說著,她又將手裏玉佩慢悠悠收回去。
“林夭夭!”
林暖兒氣得尖叫。
但沒等她再說什麼,林夭夭已經整理妥當,轉身往自己院子走去,“天色不早,諸位要沒其他的事,我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