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酒氣味不輕,臉色緋紅,眼角輕佻,嘴角含笑的樣子一時讓人分不清是醉酒模樣,還是含有情意。
蔡如意:“......”
若不是低頭跪著,她眼中的灼燒的恨意與憤怒絕對可以殺死一個人。
季九曦鄙夷的看了元笙一一眼,一把推開她,無情的說:“滾開!別以為你就相安無事了。”
元笙一嗤笑一聲,這還真是貞、潔烈男的模樣。
好戲還在繼續呢!
季九曦,你不想看見我,我越要刷存在感。
誰讓你偏聽偏信!
“王爺!”
莫一急急的進來,撲通一聲跪下,“王爺,剛侍女來報......遇見一男伶人在北園。”
“事情重大,臣不敢擅作主張,便是封了北園,請王爺親自過去。”
又是男伶人!
季九曦青筋爆粗,低吼,“查出是誰在興風作浪!絕對不輕饒。”
“殿下,絕對是誤會,北園,怎可有男伶人!”
蔡如意忙解釋。
“如意,起來。”
季九曦附身扶起蔡如意,“我信你。”
我信你!
三個字,簡簡單單,卻讓好些人寒了心,也讓一些人,得了意。
此事怎麼可能如此善罷甘休!
元笙一朝阿晴使了個眼色,阿晴立馬奉上匕首。
“王爺如此公私不分,臣妾請求一死。”
元笙一握著匕首,雙目直視著前方的人。
“王妃!使不得!”
李媽媽、小竹等人瞪大眼睛,滿目擔憂。
季九曦不在意她的死活,更不覺得她會真尋死,便攬著蔡如意便作勢離開,他背對著她們,語氣冷冷的說:“元笙一,你盡管造孽!你想死,沒人攔你。”
季九曦剛邁出門檻,背後便傳來一聲聲驚呼聲:“王妃!”
“王妃!”
季九曦心頭一震,一回頭,隻見光亮的匕首上有一道亮眼的血跡。
那白、皙的脖子上一道刺眼的血痕。
“你瘋了!”
季九曦快步退了回去,一把奪走那把匕首,用手摁住那脖子,眼神凶惡,“元笙一,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元笙一吸了吸鼻子,一副柔弱委屈的樣子,“我原本是不想死的,但是王爺逼我死。”
李媽媽忙拿來白淨的布條,把她頸脖子包好。
“王爺,你偏聽偏信,毫無證據便來查臣妾,知曉臣妾清白,王爺無一句安撫的話。”
“而安側妃的園子,也傳有伶人,王爺卻信而不查。王爺豈不是逼得臣妾無顏,不得不自盡了!”
寬大的衣袖下,蔡如意拳頭緊握,護甲深深的嵌進肉裏,滿心恨意與未知的恐懼籠罩下,手心疼痛而不自知。
低估了元笙一了,她現在是軟硬兼施了。
用不敬囂張的話刺激王爺,吸引王爺的注意,然後又撒嬌裝可憐來博取王爺的同情。
她是越發厲害了。
北園是什麼情況,蔡如意不知道,也不敢深想,因為她知道元笙一肯定已經布置好了一切,就等著看著的笑話呢!
現是派人回去通風報信也來不及了。
元笙一奮力的擠出眼淚,哭哭啼啼的做出難過的樣子。
季九曦不就是喜歡柔弱的嗎!
蔡如意可以做出嬌弱的樣子,自己有何不可。
小竹低著頭強忍住笑意,十一娘的做戲模樣越來越逼真了。
“查北園。”
蔡如意抬眉,眼含淚水,“殿下,如意是清白的,阿娘喜歡聽曲兒,確有帶伶人回來。”
“但是伶人都安處西廂,和婢子、婆子住一起,玩玩不可能出現在北園。”
莫一是個做事情牢靠的人,沒有明確的證據絕對不可能回稟。
北園一定有問題。
季九曦抬了下手,“如意,查一查,更好證明你的清白,也能使惹是生非之人安分一些。”
說到惹是生非四個字,季九曦特意的橫了一眼元笙一。
混蛋,是非不分的混蛋!元笙一咬咬唇,忍住想衝過去砍了他的衝動。
眾人趕到北園看到那刺激的一幕時,皆噤聲了。
偌大的寢殿,眾多的主子與侍女、侍衛們在,卻安靜隻聽到呼吸之聲。
誰能想象得到,素日端莊得體、儒雅淑賢的涼國公夫人竟然光一絲、不掛的和個長相嬌媚的伶人纏繞在一起呢。
蔡如意見此一幕,驚的尖叫一聲,跌跌撞撞的撲過去,吼道:“把這該死的伶人拉下去。”
“阿娘......阿娘!”
呂嬤嬤最先反應過來,便是攬住她,使了個臉色。
“殿下......”
蔡如意轉身,撲通一聲跪下:“殿下,一定是有人陷害阿娘,一定是,有人趁阿娘醉酒了,所以......”
“阿娘與爹爹感情深厚,絕對不會行此糊塗之事情。”
“一定是有人陷害,有人下藥。”
“阿娘昨日與王妃飲酒回來時,我來拜見阿娘還是好好的。”
蔡如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十分悲痛的模樣。
元笙一白了她一眼。
這個蔡如意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都此刻了,還想拉自己下水,真是把季九曦的寵愛當成肆無忌憚的放肆啊。
元笙一:“把那混賬東西澆醒!”
“問清楚是什麼情況!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
“王妃姐姐,這賤奴犯下如此事情,應該直接杖斃!”
“妹妹不是擔心被人陷害嘛,那犯罪之人自然要留著問話啊。總不能所有的事情原委全憑姐姐紅唇白齒的說了算吧?”
麵對質問,蔡如意嗚咽著說姐姐我沒有這個意思,便是哭得更厲害了,十分可憐。
“如意,起來,此事與你無關!”
季九曦扶氣蔡如意,柔聲安撫,“你先回去休息,此事我會查清楚。”
此事情再明了不過了,聰明如季九曦,不可能發現不了端倪,卻還是護著蔡如意。
真是眼盲心瞎!
元笙一哼了聲,一把扔下季九曦在路上良心發現蓋在自個兒肩膀上的披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北園。
“季九曦,你要這樣護著她,別怪我出手太狠了。”
“傷害我的人,我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次日傍晚,不光是靜王府,就連新錦的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涼國公夫人與伶人的羞羞事情,就連皇宮的人都曉得了這事情,提著這事情,皆搖頭歎息、麵露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