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坐在顧家的車上,方寧幾乎要鼓起掌來。
真應該將剛才鄭白蓮吃癟還要硬擠笑的表情拍下來,設成屏保好好欣賞。
“難道不應該說聲謝謝?”顧霆舟緩緩開口,“我一日之內幫了你兩次。”
“那可是我的好妹妹,我今晚是很願意帶她出來見見世麵的,”方寧嘴角帶著笑意,“至於她,估計很願意向您道謝。”
活該!再讓這朵白蓮花到處宣揚自己推她摔了腿!
好好的腿打上石膏,這麼熱的天,估計有她受的了。
小女人一陣快意,心底卻更加防備顧霆舟:這男人的手段雷厲風行,自己最好還是少惹他。
顧霆舟眉峰微揚,扭頭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你怎麼知道我昨日會遭遇不測?”
“那幾個人,從舞會開始就一直將目光放在場中的男賓身上遊離。那麼多身材火辣的名媛他們看都不看一眼,”方寧說的有理有據,“卻恨不得將眼睛都貼在你的身上。如果不是暗戀你,那就是想害你。”
“觀察的倒是仔細。”顧霆舟不置可否。
此事隻有兩種可能,如果不是方寧意外得知,那就一定是她安排的。
但她一心想尋求合作,用這個法子引起注意太冒險了。
“你知道那些人是誰派來的?”顧霆舟沉聲問道。
“當然不知道了,”小女人表情無辜的聳聳肩,“能在孟家的宴會上動手,估計也是很厲害的人物吧。”
這話她撒謊了,因為她不僅知道,還很清楚。
就是顧霆舟那個體弱多病,同父異母的弟弟顧宇派來的。
上一世,在自己死之前,新聞上鋪天蓋地都是顧霆舟失蹤的消息。
顧宇一改笑麵虎蟄伏的模樣,雷厲風行,將整個顧氏接手,這其中的彎彎繞,是個不傻的豪門就看得出來。
隻不過,她現在自然不會告訴顧霆舟,畢竟兩人隻見過三麵,她也還防備著麵前的這個男人。
兩人互相試探,小小的交鋒,心中的算盤都打得叮當響。
顧霆舟沒有再問下去,他心中也能猜到是誰在背後使壞,隻不過沒有證據罷了。
車子緩緩停在瑞麗大酒店的門口。
方寧從車上下來,顧霆舟帶著她,徑直去了宴會廳。
門前的經理見著顧大總裁,恨不得將身體折成九十度鞠躬,笑臉相迎的將兩人帶了進去。
他們來的比較遲,會場內已經有了不少賓客,但顧霆舟這樣的人物出現,必然還是會引起騷動。
尤其是旁邊還帶了個女人。
一個名聲不算是那麼好的女人。
“我是看錯了嗎?那女的,是和顧總一起進來的嗎?!”
“兩人挨得那麼近,這女的都沒被顧總派人扔出去,那一定是兩人認識了。”
“我怎麼看這女的這麼眼熟啊?好像是方氏的大小姐,刁蠻任性沒學識,聽說還開除了公司的老員工,怕不是個庸才。”
“......”
眾人的議論聲不大不小,兩人也剛好能聽見。
顧霆舟沒什麼表情,方寧的表情管理也是一百分,淺淺的微笑,與傳聞中的刁蠻似乎不太一樣。
這場慈善晚宴的所有收入,都會捐給兒童基金會。
雖然方氏、孟氏經常會捐款救助,但今天來的所有企業,都是自己名下有基金會的大佬,顯然層次要高了不止一點。
顧霆舟去拿拍賣會的號碼牌,方寧便乖巧的等在原地。
隻可惜,她不想惹麻煩,麻煩卻主動尋上門來。
“哎呦,這不是方大小姐嗎?你有邀請函嗎?該不會是偷偷溜進來的吧?”刺耳的女聲夾雜著嘲笑,從身後響起。
方寧回過頭,認出了女人叫慕容雪,好像是鄭嬌嬌的朋友。聽說家中是做家具生意的,應該也沒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慈善宴會,不知為什麼會在這裏遇見。
既然是和鄭白蓮玩的好,對她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言語刻薄的好一陣挖苦。
慕容雪並沒看到方寧是和顧霆舟一起來的,見她不答,更是有些得意洋洋:“怎麼,你不說話,難道真是混進來的?方氏也不算小企業,怎麼養出這麼個偷偷摸摸的人來。”
“什麼,你在和我說話嗎?”方寧回過頭,表情故作詫異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剛才耳邊嘰嘰喳喳的,好像有蒼蠅在吵,我都沒聽清。”
“你!”
慕容雪心高氣傲,立刻沉下了臉,這賤人,居然敢說她是蒼蠅!
“在說什麼呢?”
僵持間,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插入兩人中間,伸手便摟住了慕容雪的腰。
“看到了之前的朋友,敘舊了一番,”慕容雪親昵的摟著油膩禿頭男的胳膊,笑盈盈道,“張總,我這個朋友好像是偷偷溜進來的,萬一一會兒被人攆出去,是不是會很尷尬?”
張永鳴色眯眯的眼睛在方寧身上幾乎就沒挪開過,粗糙的手掌還摸索著慕容雪的胳膊,“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和我坐在一起吧,這樣就沒人敢攆了。”
說罷,便將目光落在了方寧不及盈握的柳腰上。如果不是場合太正式,怕不是口水都要流下來。
慕容雪的笑意僵在臉上,看出了張總的心思,害怕自己地位不保,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方寧:“你還是趕緊走吧,別給方氏丟人了!”
“你這樣都不嫌丟人,我有什麼可丟人的?”方寧嗤笑一聲,原來是給人當了小三,怪不得一身綾羅珠寶的,好像隻孔雀。
“你說誰!”慕容雪表情瞬間僵了一下,委屈的一跺腳,轉頭便向金主訴苦,“您看啊,我好心好意的想幫她,哪知她不僅瞧不起我,還嘲笑您。”
張永鳴也沉了臉,不悅道:“給臉不要臉,我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們方氏不好過!”
方寧隻覺得可笑。
這張永鳴,三十多了還沒能接管家族企業,擺明了是被股東瞧不上,不過是仗著家裏的名聲在上層鬼混,實際上做事最下流。
“張總,我並沒有針對張氏的意思,隻是我與慕容雪並不算什麼朋友,和她更沒什麼好說的。”
“少和我說這些官話,我不愛聽,”張永鳴冷哼一聲,目光落在她美豔的臉上,又染了幾分色眯眯,“有誠意的話,就陪我喝點酒,或者給小雪跪下道歉,你自己選一個吧。”
慕容雪得意洋洋的從一旁應侍手中接過酒杯,神色輕蔑的遞給方寧,“還不快接著,能和張總喝一杯,可是你莫大的榮幸。”
方寧看著麵前的酒杯,還未開口,身後便伸出一隻手,替她將酒杯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