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定好的計劃,她隻能不善地看了遲哆哆一眼,默默忍了下來。
就讓這個臭丫頭得意一會吧,等遲老爺子斷了氣,自己嫁進遲家,想怎麼收拾她,就是動動手指的事!
遲家大小姐的名頭,隻能是琪琪的!
容秀能把這口氣咽下來,容琪琪卻沒她這麼深的城府。
容秀去以探望的名義打探遲老爺子病情時,容琪琪又暗戳戳地跑到了後花園,準備實施自己的報複計劃。
她這次倒是比上次聰明了一些。
她沒有直接跑到遲哆哆麵前挑釁,而是默默藏在花園裏,準備趁遲哆哆不注意,把她種的東西毀掉。
遲哆哆那個小賤丫頭,竟然敢動自己的東西,還讓自己出了醜!
等自己也把她種的東西毀了,到時候遲哆哆的表情一定會很讓人愉悅!
容琪琪看著陸舒幫遲哆哆澆水的樣子,小小的臉上寫滿了與年齡不符的惡毒。
遲哆哆並不知道容琪琪的打算,她按照平常的步驟,打理好兩片藥田,然後又拿出一小包黃色粉末,小心地灑在了藥田周圍。
“大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陸舒好奇地看著遲哆哆的動作。
“我中的東西很珍貴的,這些東西可以用來驅趕一些小家夥,”遲哆哆拍了拍手,表情愉悅:“看這個架勢,我應該不久後就可以收獲了!”
遲哆哆是真的感覺很高興。
她現在種的這個藥名為熏杞,性溫和中,有催發助長藥效的功能,在很多古藥方中都擔任著催化劑的角色,但由於生長條件比較苛刻,也不好發芽,所以沒有辦法人工培育,隻有以前積累下來的一些藥材,近些年也用的七七八八了。
黃老當初看到藥方上有這味藥時,就感覺頗為為難,一來,這種藥材實在是不好找,二來即使能找得到也是天價。
一兩熏杞,少說也能賣上個十幾萬,如果數量多且質量高的話,那就是有價無市了。
如果被他知道,遲哆哆就這麼草率的在遲家後花園裏種了一把熏杞,恐怕就得連夜丟下自己手頭研究的項目,來向遲哆哆學習怎麼種植藥材了。
遲哆哆大概算了一下,出去要給遲老爺子治病用掉的三兩熏杞以外,這片地大概還能產出一斤左右的熏杞。
一兩十萬,一斤就是一百萬。
能買好多珍貴藥材和食材了!
遲哆哆愉悅地勾起唇角,仿佛看到了小錢錢在向自己招手。
陸舒雖然感覺有點好奇,但是很有作為傭人的自覺,不該問的話絕對不問,就老老實實地幫著遲哆哆做事。
等把工具也都收拾好之後,遲哆哆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玻璃瓶,裏麵放著幾顆糖豆一樣的藥:“舒舒姐姐,這瓶藥給你,每周吃一顆,吃藥期間不能吃肉,每天盡可能多喝水。”
陸舒看遲哆哆一本正經的樣子,也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藥?是什麼藥啊?”
陸舒是知道遲哆哆會醫的。
在遲哆哆說要她當自己女仆的當天晚上,遲元青就把人叫過去好好囑咐了一遍,雖然沒有暴露遲哆哆醫術高超的事實,但卻把遲哆哆是黃老“助手”這件事說了出來,叫陸舒好好配合遲哆哆,如果有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就找自己或者是管家。
陸舒剛開始當然也是不太相信的,可遲哆哆遠超同齡人的聰慧和成熟,漸漸也征服了陸舒。
陸舒已經不再把遲哆哆看成一個孩子了,而是看成了一個小大人來對待。
所以在看到遲哆哆遞來的藥瓶時,不但沒有覺得好笑,還感覺有些受寵若驚。
“是祛除疤痕的藥,”遲哆哆語調淡定,仿佛在聊午飯吃什麼一樣輕鬆:“你把這五顆吃完,後麵我再給你配塗抹的藥,大概兩個月就能看到效果了。”
陸舒先是愣了愣,隨即拿著藥的手就開始微微顫抖。
“......這是祛疤的藥?是小姐特地為我準備的嗎?”
“是啊,”遲哆哆坦率地點點頭:“雖然你現在也不醜,但是祛到疤之後會更好看的!”
見陸舒不說話,遲哆哆又補充道:“你放心!這是我用中藥做的,就算沒有辦法完全祛除,也會淡很多的!”
陸舒依然沒抬頭,額前的發擋住了發紅的眼眶,聲音也微微有些哽咽:“這麼珍貴的東西,給我用太浪費了......”
“你在說什麼呀?”遲哆哆拉著陸舒的指尖輕輕搖晃:“東西再好,不發揮作用就約等於廢物,你用怎麼能叫浪費呢?”
陸舒抬手擦掉眼角湧出來的淚珠,用力地點了點頭,把玻璃瓶死死攥在手心裏。
她並不在乎自己的臉能不能好,可她在乎遲哆哆對自己的這份心意。
這麼久以來,她在遲家感受到的隻有來自同齡人的嘲笑和厭惡,從沒有人向她表露過這種善意。
陸舒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保護好遲哆哆,就算最終女孩還是要被趕出遲家,那她也要陪著小姐一起!
她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回報遲哆哆的這份在乎!
哪怕是賠上自己的一生!
遲哆哆並不知道這個傻姑娘已經在心裏把她的一輩子許給了自己,她離開花園之前,掃了一眼花田四周,看到隱約間閃過的一抹熒光,才笑眯眯地離開了。
旁邊的容琪琪等了這麼久,早就不耐煩了,看見遲哆哆離開,立刻跑到了花田周圍,準備衝著已經冒出頭來的嫩芽下手。
畢竟是偷偷摸摸搞破壞,現在又是在遲家的地盤,容琪琪當然是要親力親為。
然而容琪琪剛舉起鏟子,準備下手把嫩苗鏟倒,眼前就突然閃過了一道細微的光亮。
緊接著,就是手上傳來的劇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