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舒舒服服的抱著他的手,閉上了眼睛。
蕭棣的身體終於後知後覺的僵硬了,慌亂的避開她有些蒼白的臉,轉頭看向門口的位置。
“楊毅呢?讓他進來!”
楊毅在殿外跪著,他知道他今天闖下了大禍,醜命去接何首烏的時候,他就已經自覺的跪在了外麵。
剛剛何首烏出來,還說不怪他,讓他向王爺求情。
但是他卻知道,這件事情,王爺絕對不會輕饒自己。
楊毅這個人忠誠,一根筋,他不會怪王爺下令,若王爺要罰,他也心甘情願。
姒錦枕在蕭棣腿上,原本已經昏昏欲睡,誰知他竟會傳楊毅進來。
她一猜就是要罰他,見楊毅在屏風外跪下,連忙拉了拉蕭棣的手。
“屬下楊毅以下犯上, 請王爺責罰!”
“今日之事不怪楊統領,王爺饒了他吧!”
姒錦的聲音與楊毅的聲音同時響起,即使姒錦的聲音輕柔,跪在屏風外的楊毅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楊毅低垂的頭不動,心中卻有些訝異。
她為何要向他求情?難道是為了收買他?
蕭棣也有些意外,他低著頭看著姒錦,臉色還是有些難看。
姒錦很少從這個角度看蕭棣,有些新奇,看著他皺緊的眉頭,她更多的卻是心疼。
“楊統領並非有意,他隻是在按照王爺的命令辦事,若王爺因此責罰楊統領,未免太過傷楊統領的心。”
“而且,剛剛是我技不如人,楊統領收手不及,應該也震傷了自己吧。”
見蕭棣還是不鬆眉頭,姒錦抬手輕輕的按了按他的眉心,然後,耐心的推開。
“子翎,讓楊統領下去休息吧,我累了,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蕭棣第一次被姒錦這樣溫柔的對待,甚至來不及思考她究竟是不是在演戲。
“楊毅,你覺得你今日所為能否饒過?”
楊毅低頭叩首:“屬下今日傷了王妃,不可饒!”
“好,既然你已知錯,我就聽王妃一次,饒你一回,下次再敢與王妃動手,就不是鞭刑十這樣簡單了。”
楊毅領罰出去,轉身的那一瞬間,如釋重負的呼了一口氣。
暗衛刑罰鞭刑最低也是三十,十下,真的不算懲罰了。
他腦筋是直,但也不是沒有,知道如果今日沒有王妃求情,就單與王妃動手,還傷了王妃之事,就不可能輕饒他。
受過罰後,楊毅回到自己房間,何首烏正在裏麵等他。
見他自己走回來,臉也不白腿也不晃,身後也沒有傷口血漬,有些稀奇。
“王爺沒有罰你?”
“罰了,鞭刑十。”
“十?”這和沒罰有什麼區別?
“王爺什麼時候這麼溫和了?”
顯然,與王爺相熟的人,都知道王爺的脾性。
楊毅想到剛剛王妃的求情,臉色難得的變得複雜。
“是王妃求情,所以王爺隻是罰了十鞭,以示警戒。”
何首烏沒想到竟然是那個女人求情,想到剛剛看到那個女人的樣子,再想到上一次,一時也有些迷惑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毅看著何首烏,腦子第一次轉的這麼快。
“你下一次還是不要在王爺麵前說王妃的壞話了,不然,我就是你的下場。”
“可是那個女人她對王爺...!”
“再怎麼對王爺,她也是王妃,別忘了王爺對她的態度。”
楊毅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然後起身自顧自的拿著傷藥給自己上藥了。
背上的傷倒是沒什麼要緊,但是正如王妃所言,他剛那一掌收的太急。
盡管沒有打出多少力道,卻還是傷了自己,若不重視,隻怕後麵執行任務要吃苦頭。
何首烏還是想不明白,按他的理解,這個王妃不願意,大可以換一個,多少女人爭著搶著擠破頭想嫁給他王爺。
要他看,那位溫柔賢淑的鈺夫人,就比那個姒錦強多了。
景苑蕭棣的房間裏,姒錦正在床上安睡。
蕭棣則坐在一旁的羅漢床上,斜倚著看下麵送上來的軍情。
之前蕭棣駐紮邊關,大碩與北狄一直相安無事,自從他回來,北狄王便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即使北狄太子赫連決極力勸諫,北狄王還是無動於衷。
蕭棣放下書信,心裏卻明白,如若蕭南辰上位,與北狄之間勢有一戰。
就是不知,這一戰,會到什麼時候了。
正在他出神時,外麵卻傳來稟報聲,似乎還記得他的囑咐,所以聲音不大。
他燒了書信出來一看,才發現是畫鈺在廳中候著。
“你來做什麼?”
“王爺安好,畫鈺聽聞王妃受傷了,特意過來探望,王妃無事吧?”
聽到她關心姒錦,蕭棣表情溫和了一些:“沒事,修養幾日便能恢複。”
“畫鈺還沒恭喜王爺得償所願指日可待,王妃如今既然能來找王爺,說明王妃是在意王爺的,隻是如今還不自知。”
“隻要我們讓王妃意識到,王爺便能心想事成了。”
蕭棣想了想今日姒錦的反應,似乎的確如此。
“這幾日王妃身體不適,計劃便先擱置吧!”
畫鈺得體的笑了笑,點頭稱是,然後才讓旁邊隨行的丫鬟遞上托盤上的燉盅。
“這是畫鈺為王妃燉的補湯,想必王妃受傷,胃口會受些影響,這湯補氣健脾,想必能讓王妃胃口好轉些。”
這些倒是蕭棣這個大男人想不到的,他接過湯盅,謝過了畫鈺,轉身去照顧姒錦喝湯去了。
見他如此上心,身後被拋下的畫鈺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她用力的絞緊了手中的手帕,看著蕭棣的背影咬牙切齒。
“姒錦!你看著吧,蕭棣隻能是我的!”
今日跟在畫鈺身邊的是一位新的丫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鈺夫人,害怕的低下了頭。
她輕輕顫抖著,幾乎不敢看她的表情。
“怎麼?害怕了?”
畫鈺看著瑟瑟發抖的丫鬟,輕蔑的笑了一聲。
“膽小鬼,注定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