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心情就不虞的蕭棣看完信件內容,臉色更沉如滴墨。
他氣惱的摔了馬車門,看著手中的信件,沉聲問旁邊隨行的暗衛。
”可有聽到王妃說什麼?“
”王妃比較警覺,看信之前命那個丫鬟初一出來看了一圈,屬下擔心被王妃發現,故未能上前去聽。“
蕭棣沉默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看信都要防備,看來說的話就更加不能讓他聽到了。
卻不知,他的親親王妃看到這封信,心情會是怎樣呢?
原本準備回去當麵對峙的蕭棣思緒一轉,冷聲下令。
”改道,去醉莫笑。“
蕭棣到醉莫笑的時候,正是午膳時分,蕭棣冷著臉進了包間,就命人去叫楊柳青。
楊柳青速度不慢,放下手裏的活就過來了,卻仍不及蕭棣的速度。
他到二樓的時候,蕭棣已經滿飲一壇醉春蔭,將一個賓客扔到一樓大廳了。
楊柳青頭疼的看著躺在地上叫囂著要打回去的賓客,竟然還有心思想,還好這家夥沒有自己親自出麵動手。
否則傳出去,堂堂晉王在醉莫笑打人!
楊柳青一邊認命的讓人去安撫被打的賓客,一邊上了樓,去看這位爺今天究竟吃錯了什麼藥。
看到蕭棣難看的臉色,楊柳青著實吃了一驚。
”這是怎麼了?“
旁邊的暗衛看著吃驚的楊柳青,有些無奈的對上他尋問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果然,就聽晉大王爺帶著濃濃哀怨的聲音。
”我真的和蕭南辰長得很像?“
楊柳青還真的很認真的看了一眼蕭棣,又回憶了一下自己記憶中見過的太子爺。
還好他這店在京城還算排的上名次,有幸招待過太子爺,然後又對照著這位爺的臉認真的比了比。
老實說這兩位是叔侄關係,長相之上再不相同,也會有幾分相似。
但是不知為何,明眼人第一眼看到兩個人,卻不會把兩個人聯係在一起。
這個問題楊柳青曾經也研究過,後來才意識到究竟哪裏有所不同。
眼睛。
蕭棣的眼睛與梅妃相似,一雙瑞鳳眼,無端多情。
因為在戰場上風餐露宿,蕭棣的皮膚是健康的麥色,所以不顯得他眼睛特征突出。
如若他自小生活在這京城,養在溫室中,隻怕這大碩第一美男的名號也是如探囊取物了。
而且,蕭棣的眼中,有蒼生,有萬民,有殺伐果決,也有悲天憫人。
而那位太子。
楊柳青在心中冷冷一笑,那位笑麵菩薩,或許一般人會覺得那位良善,但是見過這世間大半肮臟的楊柳青卻不信。
若說長相還有一兩分相似,那性格與其他而言,兩人便是雲泥之別。
他這邊想的多,蕭棣卻沒有那麼好的耐性,見他不說話,便又問了一遍,神色更加不耐。
”怎麼,難道你也覺得我倆像?“
”不像,絕對不像,那位太子爺和你相比,隻能做你腳底那攤爛泥!“
仗著晉王爺暗衛在旁邊守著,楊柳青也不怕這些話被外麵的人聽到,說完還肯定的點了點頭,似乎十分讚同自己所言。
蕭棣卻不信,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要不是因為我倆像,錦兒為何早起時要透過我看別人,難道除了太子,還有人與我相像不成?"
楊柳青聽見他提他那位王妃,就知道今天這酒喝的不是沒有緣由了。
"隻是因為這件事情,你就氣到在我這灌醉春蔭?"
”我的醉春蔭烈度你不是不知,你可知你灌那一壇子,都能撂倒一個二百斤的壯漢了!“
蕭棣卻毫無感覺,冷漠的看著楊柳青,將手中的信交給了他。
”給我查太子!“
楊柳青看著上麵赤果果的錦兒二字,這是誰寫給那位王妃的信吧?
為何要查太子?就算王妃對太子餘情未了,也不應該查這些事情吧?
不過考慮到這會兒情緒已經瀕臨邊緣的蕭棣,楊柳青還是識相的沒有多說話。
”我最多隻能查一些江湖民間之事,太子府中,我哪有那能耐。“
不知到底有沒有醉倒的蕭棣意識清楚,神色不變:”我自會安排人給你。“
行吧,有晉王爺的人,查就查吧。
楊柳青一邊將手中的信件收好,心裏卻不由得感慨,這位王妃,真是掏走了他這位值錢兄弟的心。
為了她,什麼都不要了不說,連臉麵尊嚴都可以拋棄了。
想到上次見過的那位,楊柳青不由得歎了口氣。
他這前半生,閱人無數從未走眼,隻希望這位王妃不要讓他看走眼,辜負了他兄弟的凜凜深情。
姒錦在澄園一直等到傍晚,未等到蕭棣回來,不知蕭棣是宮中之事未商議完,還是宮外另有他事。
隻是心中掛念,她在澄園還是有些坐不住,於是又與初一回到了景苑,依舊抱著雪球。
門口的牌子還未撤下,姒錦與初一懷裏的狗與牌子並排出現在醜命麵前。
饒是醜命早做好心理準備,看到這一幕,也依舊狠狠克製住自己,才沒有條件反射出手。
姒錦在桌邊等到飯冷,蕭棣也沒有回來。
姒錦原本就身上有傷,撐了一會兒便忍不住閉上眼打起盹兒了。
於是回到景苑的蕭棣,還在用僅有的理智思考,要不要去書房睡一晚的時候,就看到了在桌前趴著睡著了的姒錦。
他第一反應就是想要嗬斥伺候的人,怎麼能讓她在這裏睡著,念頭剛出來,蕭棣就有些自嘲的笑出了聲。
他就這麼在乎她,即使知道,她心中還有另一個男人?
他想轉身亳不留戀的走開,但腳卻像粘在了地上,動也不能動。
與自己僵持了半晌,他終於放棄,認命般上前抱起了她。
姒錦被抱起,迷迷糊糊的睜眼看了一下,看到是他,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子翎,你怎麼才回來啊?“
腦子一大半還被酒精占據的蕭棣有些區分不來,她叫自己,到底是在乎自己,還是隻是以王妃之名正當的問候。
他有些後悔喝酒了,喝完酒的腦子遲鈍太多,他竟然感覺在這聲音裏聽見了幾分撒嬌的親昵。
一定是醉了吧,不然為何會有這樣的錯覺呢?
軟玉在懷,蕭棣便生出一股倦意。
他抱著姒錦回房,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然後輕柔的褪去她的衣衫,又褪去自己的,然後指風輕掃,滅了榻邊的燈。
似是冬日的月光太溫柔。
蕭棣美美的賞夠了自己的月光,才耐不住醉酒後的困意,墜入夢鄉。
睡著之前,他還在心中酸澀氣惱又得意的想,就算你心中有她又如何,此時此刻,她不還是睡在我的懷裏,倚在我的身側?
終是一夜安眠,清晨的陽光照在蕭棣與姒錦相擁的懷間。
姒錦睜開眼,就看到赤著的胸膛,她愣了一會兒,都顧不上害羞,直到看到自己身上的肚 兜與褻 褲,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看見如此動靜都沒有吵醒的蕭棣,她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來。
”子翎!子翎?子翎你——“
緊張的心情在蕭棣睜眼吻住自己的時候盡數消散。
姒錦承受著他熱情霸道的吻,此刻卻不想推開,不想思考會中毒的問題。
她放任自己閉上眼睛,將自己沉 淪於他溺斃的熱情中。
這一刻,她不想拒絕任何,他給予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