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大V玩家,GM都得陪著打工。
景汐的唇角微微垂下,有些譏諷。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夜幕漸漸將整個海島籠罩其中。
眾人陸陸續續點燃篝火,不知道進行了怎樣的交易後,大部分人都分到一些鹿肉。
他們成群結隊圍著篝火,一邊吃肉,一邊暢談,這模樣,倒真像是來露營的。
“明天等節目組的解毒粉和驅蟲粉發下來,我們就得準備進入雨林,也不知道有沒有提示,這座海島這麼大,沒點提示的話,豈不是大海撈針啊。”
“會有的吧,不然讓我們無頭蒼蠅的找,得找到猴年馬月去,節目組還想不想要收視率了?”
“說的對......”
眾人就著明天進入雨林深處尋寶的事情展開討論,隻是目前節目組仍沒有公布任何提示,其實他們可以討論的東西也不多,話題就漸漸的偏移了。
“誒?那個景汐,你們之前了解過麼?我怎麼聽說是個很作的女演員?什麼來頭啊?看著挺厲害的啊,居然可以徒手宰鹿。”
“不太清楚,我不怎麼關注演藝圈,不過看電視的時候確實看到過不少她演的戲,都是些很討厭的配角,也不知道咋想的。”
“嘖嘖,她這個身手,可以做打戲演員啊,怎麼淨演那些角色?多敗路人緣?”
“什麼呀!你們根本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作得要死,她是和司翎一個經紀公司的,每次上節目都要作天作地,節目組實在受不了了,勸說她,她根本不帶理會的,甚至大打出手打了同組小花司翎呢,這才被封殺接不到好戲,圈裏水深著呢!就她那樣的,還想有啥好出路?”
“哦!難怪司翎每次看到她都小心翼翼,是被打過呀!”
“那這司翎真是沒得說了,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替她著想。”
“誰說不是呢......”
景汐就坐在不遠處,聽著那些對原主根深蒂固的偏見,搭在膝蓋上的手指漸漸收緊。
終於能理解為何原主不顧一切也要參加這個節目。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這股鬱結之氣散去,又撿了幾根柴丟進篝火裏。
不遠處,一隊人突然都站了起來,景汐抬眼看去,發現是司翎過來了。
司翎帶著靦腆羞澀的笑容與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小臉被火光照的紅撲撲的,十分甜美可愛。
似乎是看到了一旁的景汐,她睜大了眼睛,想要和景汐打招呼,卻又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怯生生的收回了目光,有些窘迫的樣子。
眾人見她神情變化,都明白了其中意味,不由都皺眉朝景汐看來,暗暗責怪她的不知好歹。
景汐:......
司翎被邀請坐在一處樹墩上,顯然是被這組人邀請進了隊伍。
這個隊伍裏有一位水平不錯的野外探險博主,粉絲很多,大小算是個知名網紅。
能力還不錯,至少他們是目前唯一靠自己捕到獵物的小隊。
“我們也邀請楚老師組隊吧,楚老師經驗很豐富。”
司翎突然提議。
至於楚老師哪方麵經驗豐富就不得而知了。
隻是眾人聽到這個提議,就開始激動起來。
司翎不提這茬,根本沒有人敢去邀請楚鄞,他們哪裏有資格去和影帝楚鄞搭話呀?
眾人期待的目送司翎往楚鄞的帳篷那邊去,隻見司翎似乎在他的帳篷外麵喊了幾聲。
不一會兒,楚鄞掀開帳篷簾子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這邊,眾人立刻興奮的又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楚鄞。
可惜楚鄞和司翎說了幾句什麼,又掀簾回了帳篷。
司翎失望的回來,將楚鄞拒絕的理由重複一遍,眾人這才紛紛歎了口氣,有些失望。
月落星垂,篝火漸息,海島重歸寂靜。
景汐依然坐在篝火邊,整理著下午剛剛收來的物資,將它們分門別類的裝進背囊裏,開始支帳篷。
就在此時,她發現一行人鬼鬼祟祟的鑽進了楚鄞的帳篷,手裏提著大大小小的盒子,想來是在給這位大V開小灶了。
景汐突然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想知道大明星楚鄞的物資都有哪些。
她不動聲色的偷偷摸到了楚鄞的帳篷外麵,極小心的用軍刀劃開一個小口子,往裏看去。
楚鄞的帳篷空間很大,裏麵甚至有一張一米寬的床,還有一張辦公桌,落地燈開著,將整個帳篷照的亮如白晝。
他鬆鬆披著一件柔軟的灰色浴袍,斜斜靠在躺椅上。
濃墨般的黑發還濕著,軟軟的搭在臉側,將那原本冷酷的麵部線條襯得柔和了些。
極致得黑與白透出一股驚心動魄的美感,他卻渾然不覺。
大概是帳篷裏的溫度有些高,浴袍的襟口大開著,露出他精致漂亮的鎖骨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性感惹火的不行。
修長的脖頸上,帶著一條精美的黑色項鏈,墜子上是一顆深紫色的鑽石,在白熾燈光下,晃得人眼花。
景汐認識那根項鏈,原主在電視上見過——拍出這條項鏈的拍賣會,轟動一時。
那條項鏈的最終拍賣價格是三億,可謂天價!
而楚鄞卻就這麼隨意的戴在身上,而不是嚴密的藏在保險櫃裏,這要是不小心丟了,可是三個億啊。
然後她看到楚鄞的手裏正在擺弄著一串珍珠項鏈,很眼熟,就是在海邊看到的那串。
他認真的從一旁的盒子裏取過不同顏色的水晶比對著,似乎是在找合適的顏色。
那些剛剛搬進去的小盒子裏,竟然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材料。
他在做珠寶首飾?
在這個荒無人煙的海島上?
所以他把全島的貝殼都收集起來,就為了那串項鏈?這是什麼特殊的癖好?
景汐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依然覺得十分荒謬,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麼?
景汐不敢多待,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心中有些五味雜陳,為什麼同樣是明星,楚鄞可以如此豪奢如此肆無忌憚,而原主卻如此的窮困潦倒落魄悲慘。
難道這就是現實麼?真是殘酷。
第二天,節目組將新運來的物資分發給眾人後,眾人便整裝出發,陸續進入雨林深處。
景汐沒有跟著進去,她形單影隻的坐在昨天的篝火旁,淺淺的喝著水。
【看吧,報應這不是來了嗎!】
【活該,誰讓她眼睛長天上,還那麼事兒逼!讓她一個人玩去吧!】
【她坐那兒擺什麼酷呢?別是一個人不敢進去了吧!笑死。】
景汐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甚至跑到淡水湖裏,紮了幾條魚回來,生火烤魚。
她當然不著急,她在覓食捕獵的時候就查看過裏頭的情況,簡直到處都是陷阱,防不勝防。
讓他們先探探路,觸發一部分陷阱再說不遲。
景汐不急,楚鄞似乎也不急。
無人機都跟著眾人進了雨林後,楚鄞就再也沒有顧忌,直接讓節目組搭了遮陽傘,在遮陽傘下用筆記本辦公。
是因為嫌帳篷裏空氣不新鮮?
景汐震驚於節目組的無恥無下限,如此明目張膽的搞特殊,不把她景汐當人是嗎?
景汐目不轉睛的盯著楚鄞,好似要將他看穿一個洞來。
楚鄞大概是感受到了這強烈的目光穿刺,抬起頭來,推了推眼鏡。
她也沒去?
楚鄞有些意外於景汐的沉著冷靜與機警。
這個時候急著進去隻能做填坑的炮灰而已。
而景汐則驚奇的發現,戴上眼鏡的楚鄞,竟顯得十分斯文......敗類。
楚鄞環顧一圈,發現果然整個營地,就隻有他和景汐兩個參賽者,而對方還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他有些煩躁,長而鋒銳的眉毛再次緩緩皺起。
楚鄞冷冷的摘下眼鏡,回望過去。
又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冰山雕塑。
......
景汐的眼睛突然被什麼刺了一下,抬手擋了擋,隨即意識到,那是三個億的鑽石項鏈的反光!
再次意識到一個現實:人與人是不同的。
她默默收回了視線,繼續烤魚。
心中苦笑,大概某人想吃滿漢全席,知情識趣的趙導也會悉心為他安排吧。
日頭到了正午,果然有一隊人形容狼狽的從雨林中出來,甚至有人是被抬著回來的,似乎受了不輕的傷。
眾人灰頭土臉的走出密林時,就看到正在篝火邊悠哉悠哉吃著烤魚的景汐。
立刻猜到,景汐一定清楚裏麵的情況,甚至懷疑裏麵某些陷阱就是她故意布置的!
這個陰險的女人!
景汐對這樣充滿敵意的目光視而不見,仍然專心的吃著烤魚。
她抬眼看了遮陽傘那邊,楚鄞已經回到了帳篷。
至少沒有明目張膽到在所有人麵前搞特殊,還算有點底線。
返回營地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一個個如鬥敗的公雞,十分淒慘,看來裏頭的陷阱讓他們吃了不少的苦頭。
就在這時,節目組的大喇叭再次響了起來。
“第一個線索提示:飛流直下三千尺。祝大家順利找到第一個線索。”
飛流直下三千尺?
瀑布?
這是所有人第一時間想到的答案。
但是會有這麼簡單嗎?
就在眾人愁眉不解,打算整頓休息時。
景汐卻是輕輕拍了拍背囊,起身,往雨林深處行去。
看著那瘦弱卻孤絕的背影,眾人仿佛能聽見耳邊隱隱響起壯闊的戰歌,綿延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