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葉家大門被管家拉開，幾個隨從拉著早就醉得稀裏糊塗的葉夢霜進了門。管家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扭頭看了看正在吃飯的葉家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除了葉夢霜半暘著眼，嘴裏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葉家的氣氛可以說冰到了極點。管家左右為難，好歹是葉家大小姐，醉成這個樣子堵在門口也不是個辦法，他連忙招呼幾個隨從把小姐先放到沙發上，讓他們退下去了。

葉夢霜被放到了沙發上，沙發質軟，一下子被壓出了坑。葉夢霜不知是哭是笑地踢動著自己的雙腿。

飯桌上的沉靜仍在繼續著，雖然在吃飯，但沒有一個人去夾菜，隻是自顧自地扒拉著自己碗裏的飯，也不往嘴裏送。

葉父自知道自己的女兒夜不歸宿地在外麵醉酒丟人，就一直擰著眉頭，話也不說一句。起初在葉夢霜還沒回來的時候，葉母還一直勸著，說興許是女兒一時開心忘了時間，畢竟女兒大了，是個成年人，還是有分寸的，畢竟自己的女兒平時就溫婉懂事。

現在她看見女兒醉成這個樣子，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再不濟，一個女兒怎麼能喝成這個樣子。她歎了口氣，沒在說話，畢竟葉父現在這樣，她也不好惹。

而葉紫桐現在看來倒是顯得淡定得多，這麼多年，她太了解姐姐了。姐姐一旦受到一些刺激就崩潰地跑出去醉酒，但是這次明顯沒控製住自己的度。她搖了搖頭，吃著碗裏的飯，用餘光偷偷看著爸媽的眼神。

姐姐這次是玩大了，葉紫桐心裏想著歎了口氣。

“啪”的一聲！碗筷拍在桌上的聲音，沉悶地敲著桌上每個人的心。葉父指著癱倒在沙發上情緒不明的葉夢霜厲聲斥道：“看看！這就是你剛才說的好女兒！我的臉都讓她丟盡了！嗬！你自己看看！這成何體統！”

葉父的突然爆發讓桌上的葉紫桐和葉母都嚇了一跳。葉母聽到這話，心裏也百般不是滋味，她看著葉父怒目圓睜的樣子，隻得撇著嘴。想著女兒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還沒問清楚就亂發脾氣。

葉母想著，越想越憋不住火，放下碗筷大聲喊道：“那也是你女兒啊！你喊什麼！你也有責任！全撇到我身上我冤不冤啊！”這麼說著，葉母委屈著低聲啜泣了起來。

葉父看到她，無奈地勸道：“行了行了！別哭了。去問問怎麼回事。”

葉母見葉父軟下了語氣，擦了擦眼角的淚，起身去看女兒，但看到還在若無其事吃飯的葉紫桐有些生氣地說道：“你也不過來看看你姐姐！”葉母邊走邊叨叨著，“唉，這一家子，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葉紫桐平白無故挨了說，也掛著臉，不情願地起身去看葉夢霜。

眼前的葉夢霜，頭發淩亂，衣服上也占滿了不知道是水還是酒。葉母幫她撥開擋在她眼前的發絲。她心疼地看著女兒紅腫的眼睛，涕泗橫流，她從桌上抻了幾張衛生紙，幫女兒簡單清理了一下。

葉夢霜睜開眼，半醉著，她已經分不清眼前是夢還是現實。她一把抱住坐在她身邊的母親，哭喊起來，撕心裂肺的聲音讓葉父也有些心痛。

葉母一下一下撫著女兒的頭發，輕聲問道：“寶貝，乖，告訴媽媽怎麼了好嗎？你這樣，媽媽心裏很難受啊。”

“媽，我難受，我難受，咳咳，慕景琛，我想要慕景琛。”葉夢霜斷斷續續地說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全然沒有了往日大家閨秀的模樣。

盡管姐姐的話說得稀裏糊塗，可是葉紫桐聽明白了。她就知道姐姐這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葉母沒有聽得一頭霧水，她說得東一頭西一頭的，葉母抱著她，扭頭看了看葉紫桐，葉紫桐隻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聳了聳肩。

葉紫桐從母親手裏接過姐姐的手，攙住了，等她好不容易能站得穩了一點，帶著她往樓上走去，但是葉夢霜醉得東倒西歪的，給她弄回房間真的是個麻煩事。

葉父看著女兒的樣子，深深歎了口氣，腳步有些沉重地回了書房。葉母讓傭人收拾了餐桌上的東西，現在看來，這頓飯也不用再吃下去了。

“備著點明火白粥，等大小姐醒了喝。”葉母囑咐道。傭人應了一聲就退出去了。偌大的客廳隻剩下葉母一個人。葉母平穩了下心情，讓人沏了壺降火養脾的茶，順便給葉父端了一杯過去。

這時葉紫桐在傭人的幫忙下可算給葉夢霜好歹清洗了一下，換好了衣服。床上葉夢霜的臉紅撲撲的，一看就沒少喝，現在已經沉沉睡下了，眼角還有淚光，在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

葉紫桐搖了搖頭，覺得姐姐有點傻，但是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下了樓。葉母攔住了葉紫桐。葉紫桐點點頭和母親坐在了沙發上喝著茶。掀開蓋子，茶香縈繞，壓抑的心情也是緩和了不少。

“紫桐，辛苦你了。給你姐姐操了這麼多心。”葉母溫柔的聲音讓葉紫桐有些失神，她趕緊搖了搖頭，和葉母做到了一起，把頭輕輕靠在母親身上輕聲撒嬌說道：“媽，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這麼客氣的嗎？你是不是不愛我了，隻愛姐姐了呀。”

葉母看著小女兒可愛地靠在她身邊的樣子笑了笑：“說什麼呢，你們都是媽的女兒，從小你們有點什麼事，媽媽不心疼。平常我不能老守在你們身邊，你們姐倆親，有點什麼心裏有點底。這回你知道夢霜她怎麼了嗎？”

盡管葉母的話讓葉紫桐心裏酸酸的，可是她還是瞞住了，也是不想讓葉母擔心。她搖搖頭說不明白，隻知道從慕景琛哥哥的宴會上回來就這樣了。

葉母歎了口氣，點點頭，輕輕拍著葉紫桐挽著她胳膊的手“等媽媽不能守著你們的時候，你們怎麼長大啊。”

葉紫桐聽到母親的話眼眶濕潤，抿著嘴，盡量不讓眼淚掉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