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柱子哥家的牛車怎麼往咱家走呢？”

楚家三姑娘，楚冬雨將臟水往門外潑的時候看到了王鐵柱的牛車正搖搖晃晃往過來。

楚家老母秦氏坐在院子裏為大兒子納著鞋底，聞言隨口接話：“路過咱家唄，還能做什麼？”

“不對不對！娘！大嫂！”楚冬雨眯著眼睛看清了牛車上的人，大呼小叫就往院子裏跑，“老五那個倒貼貨和那個傻子在那個車上呢！”

“你喊啥！她們來這能幹啥啊？”

秦氏被嚇了一跳，手中的針線差點紮到自己的手，有些生氣地訓斥不懂事的楚冬雨。

本來在房裏躺著歇息的李翠蓮聽見動靜，蹭的坐了起來，慌張地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慌張過後，她狠狠擰了自己大腿一下，小聲的安撫自己：“你慌什麼李翠蓮，她們有什麼證據說是你毀了攤鋪。”

原來李氏在早上趕集的車上看到江若雪和楚南晴後，直接去地裏找了楚成業，有些高興的說自己找到機會了。

地沒賣出去，楚成業狠狠將她罵了一頓，還說要是不給自己找回麵子就要休了她。

李翠蓮怕極了，想了各種能報複江若雪的法子，但都礙於她那駭人的力氣不敢動手。

沒想到今天早上就給她逮到了機會！

她本來隻是想去地裏弄些糞水，撒到江若雪她們的攤鋪上，沒想到地裏不隻有楚成業在，還有上次被楚行秋撅了的王福和在。

王福和給她支了兩招，挑來的糞水沒必要弄去集市，要是耽誤了其他攤子的生意，說不定李翠蓮要擔上大麻煩。

“倒不如把她們的攤鋪毀了，讓這生意沒法再做，然後你這糞水......”王福和以手做扇，嫌棄地扇了扇鼻子前的臭氣，“直接倒去他們家，到時候還能讓他們再多花一筆錢。”

見李翠蓮有些猶豫，他又打包票說：“放心，我絕對不讓他們找上你，就算找上門，我也能護著你家！”

李翠蓮連連稱是，摸著黑把王福和說的那些事都幹了。

因此，她現在隻要死咬著不是與自己無關就行。

......

“二嫂，你要怎麼才能讓李氏承認是她做的啊？”楚南晴看著越來越近的，熟悉的家門，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她們都知道這是必然是李氏和楚成業做的，但奈何沒有證據。

“見招拆招。”江若雪摸了摸放在袖袋中的幾張紙，垂著眼睛有些不在意地說：“李氏就是個紙老虎，楚成業現在還在地裏，詐她都能詐出來。”

“詐不出來，我也有辦法。”

話音剛落，牛車就穩穩停在了楚成業家大門口前。

“這楚家也不差錢，為什麼就盯著你們那點錢看呢？”

王鐵柱依舊是坐在車板上看著牛車，不打算往院裏進，但看著楚家那顯然使用上好木材做的院門，直犯嘀咕。

“誰會嫌錢少呢？”

江若雪冷笑一聲，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院門應聲而開，院中幾個女眷看向門外幾個人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防備。

將牆邊掃帚拿起來護身的楚冬雨率先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江若雪抬腳進了院子，絲毫不將她那副樣子放在眼裏，腳步直逼李翠蓮。

在距離李翠蓮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她停了下來，狀似惋惜地說：“大嫂，好久不見，今早看到你在牛車上，我還挺開心的，雖然分家了我們還是妯娌，話話家常也是好的，你怎麼就又不去了呢？”

這話任憑誰聽都是假話，但李翠蓮卻罕見地沒有發火反駁。

“也是奇了，大嫂一走，我家攤子就被砸了，房子也被人潑了糞水。”

聽著這指桑罵槐的話，李翠蓮有些忍不住：“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沒帶回來的路費，想抄個近路去我相公那裏拿點錢怎麼了？”

“大嫂趕集竟然不帶錢嗎？還有大哥去田裏種地還會隨身帶著銀錢嗎？”

楚南晴摸明白了江若雪想幹什麼，在旁邊幫腔道：“小時候大哥帶著娘給的錢下地把錢丟了，被爹狠狠打了一頓之後，再也不敢帶錢下地，十多年了一向如此，怎麼今天就帶了錢呢？”

“你說是吧，娘？”

聽到楚南晴的問話，站在一邊的秦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不記得了。”

“您不記得也好辦，那些看熱鬧的不可能不記得，村口隨便扯個大娘過來都能把那年的事從頭到尾說個明白。”

楚南晴試透了自家老母不論對錯都想護著大房的心，說話也就不再留情麵了。

“我就是去找我相公要錢了，怎麼了！”李翠蓮梗著脖子死強著不鬆口，“成親之後我就給他腰包裏塞錢了，傍身錢怎麼了？”

聽到這句話，江若雪似笑非笑地瞟了李翠蓮一眼，看得她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那拿了錢之後呢？”

李翠蓮打了個寒顫，聲線有些不穩地說：“那自然是走著去了縣城。”

她不留痕跡地看了自己婆婆和小姑子一眼，在村裏集市和楚行秋家來回花費了她不少時間，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

要是說自己直接回家了，那這兩人肯定會對她起疑心，說不定她們就會為了保全楚家直接給她坐實了這罪名。

“那大嫂走路確實快。”江若雪掃了她的腿一眼，“比我們這幾個坐牛車來回的人都快。”

“我，我看集市上沒有想買的東西，就回來了。”

江若雪點了點頭，在李翠蓮覺得她可能不會再找事了的時候又說：“但是誰又能證明呢？”

“江若雪！你就是想把這臟水潑到我身上！”

她心一橫，直接上手想打江若雪，把這事定在妯娌之間的吵鬧的性質上。

但還沒碰到江若雪的衣角，她就被王鐸拉開了。

李翠蓮還想繼續發瘋的時候，就聽在院門口看戲的王鐵柱幽幽說了一句：“要我說，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如直接去找村長定奪。”

聽了王鐵柱這話，李氏掙開了王鐸的束縛，站在原地連忙點頭：“對，去見村長！”

到了王福和那裏，就算是江若雪說的翻出花來，都沒有用！

江若雪麵色不虞，有些計較地說：“我聽說今日族裏有事，到哪去找村長？直接我們之間說個分明就好了！”

“不行，就要去見村長！”

李翠蓮見一向強勢的江若雪退縮了，心中狂喜，直接抓著的手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