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側的衛宸見她動怒，緩步上前用手攥住了她的衣角，衛映歡的情緒這才稍稍平複。

爾後幾日，衛宸便自行練習騎射，由於政務煩悶，衛映歡也並未再過問此事。

“公主，這些奏折......”

霽月伺候衛映歡筆墨，看著手下的奏折皆是宋國公那一派的人彈劾長公主的。

“無礙，等曦月事情都辦好了，他們也就不敢出聲了。”衛映歡冷笑了一聲，全當沒看見，丟在了一旁。

不是說她蒙蔽聖聽嗎？那她就讓這些人好好看看什麼才叫蒙蔽聖聽。

拿起下一本，同樣如此，衛映歡正打算一並丟出去，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去請封太子來伺候筆墨。”自從封行晟受了傷，衛映歡對他的態度似乎好轉了不少，給他換了個寬敞的住處不說，這些日子一有空便會去探望一二。

她倒是很想知道封行晟看到這些奏折的態度。

“臣參見公主。”

“免禮，霽月你下去吧，讓封太子伺候筆墨便可。”

衛映歡朝他招了招手，封行晟站到她身旁，垂首就能看見幾本打開的奏折。

上麵皆是批判長公主的言論。

“封太子且瞧瞧這些東西，你說本宮該如何是好啊。”衛映歡抬手睨了他一眼，媚眼如絲，擾亂了封行晟的心神。

好在他下一瞬便反應了過來，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裏研墨，“奏折上所寫皆是國家大事，臣的身份不該妄加評論。”

“無礙，本宮恕你無罪。”衛映歡眼角彎了下去，挪了挪身子，朝封行晟那方靠近了一二，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袖。

“本宮每日處理這些東西累得要死，封太子就不能幫本宮分憂嗎？”

這話的語氣帶了些許軟糯，仿佛在撒嬌一般。

封行晟心口仿佛燃了一團火，終究是低了頭，匆匆掃了兩眼麵前的奏折，宋國公的赫然在其中。

“臣鬥膽，臣以為宋國公急功近利，寫了這麼多忤逆犯上的話，怕是想對公主不利，恐有不臣之心。”

封行晟斟酌了一二，對上衛映歡水汪汪的眸子，終是沒忍住，提醒道。

話落，衛映歡滿臉震驚還惶恐，“若真如封太子所言，那不知本宮該如何應對？”

聲音急切，麵色驚恐。

可封行晟太了解她了，從她眼中隻看到了一片冷靜，心中哀歎一聲，“公主早有定奪，又何必在這哐微臣。”

“封太子筆墨伺候的不錯，往後就都來這伺候吧。”

衛映歡輕笑一聲，轉過頭去，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過了沒幾日，朝會結束，衛映歡回到重華宮便迎來了個好消息。

“公主，事情已經辦好了。”曦月匆匆走至衛映歡身邊，將證據遞了過去，“不過似乎也有人暗中幫助咱們收集證據，但奴婢愚鈍，還未查到那人是誰。”

衛映歡端坐在梳妝鏡前，纖手描眉，朱唇微翹，“隻要證據拿到手便好，至於誰在其中幫襯都無所謂了。宋國公樹敵這麼多，自然有人看不慣他。”

曦月微微點頭。

“好，現下咱們也該開鑼登場了。”衛映歡放下眉筆，望著鏡中妝容精致的自己，嘴角的笑容無限擴大，“走吧去看看我們封太子。”

“下麵的人進貢了些茶葉，據說是南詔的特產，本宮特意來給封太子嘗嘗。”

衛映歡推門而入的時候封行晟剛換好藥，半露著上身靠在軟榻上看書，聽見聲音趕忙披上了衣服。

衛映歡的眸子在他露出的胸膛上一掃而過，嘴角帶著笑容。

“臣多謝公主，公主這個時辰來，想來是剛剛批閱完奏折，臣這幾日同太醫學了些按摩的手段，不知公主可要嘗試？”

封行晟笑著站起身，走到衛映歡身後，借著這種機會，也算是給宋國公一個信號。

“好。”衛映歡頷首。

話音落下，男子修長的手指帶著些許的冰冷，落在她頸上。衛映歡身子一僵，定了定神，美眸眯了起來，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起來。

這幾日二人的相處模式一貫如此。

按照衛映歡的話來說，兩個人各懷鬼胎。

長公主駕臨自然無人敢窺探，倒是霽月帶著人守在門口，似是無意的讓房門大開。

不過幾日，宮中就傳出了風聲。

說是長公主似乎被封太子的執著打動了，二人時常共處一室，笑語晏晏。

皇宮中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線，消息傳出，宮外自然也都知曉。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社日這天。

金鑾殿內，身著絳色官服的大臣們立在一起竊竊私語，臉上都帶著肅穆的神情。

惟有宋國公淡定地站在人群最前方，將目光投向側門，眼中的得意神色昭然若揭。身旁的李大人時不時瞥他幾眼，麵色諱莫如深。

彼時，內侍的公鴨嗓開了腔，眾人紛紛抬眼，注視著身著盛裝的衛映歡拉著衛宸款步走上大殿。

待坐定後，衛映歡掃視了眾人一眼，緩緩道：“今日早朝是商議待會兒社日祭祖的相關事宜，若愛卿們有何想法都可向皇上進言。”

衛宸也坐直了身子，睥睨著殿下的大臣。

人群開始躁動起來，立在最前方的宋國公回頭看了眼其他人，然後躬身上前道：“皇上，臣有一事上奏。”

衛宸點頭，“宋國公請講。”

隻見他從袖筒中取出一本奏折交給內侍，眼神猛地掃向坐在左下側的衛映歡，聲音拔高道：“臣今日上奏是為了彈劾長公主，自她監國以來，朝中哀聲載道。她任用酷吏，死守律法，不通人情，傷了臣子的心。臣記得今科狀元秦朗隻因同好友在府中飲酒，多埋怨了朝政幾句便被摘了烏紗帽，派遣到邊疆。”

宋國公一麵說一麵注意著衛映歡的神色，“臣隻覺得長公主行事太過，做事我行我素，且不把皇上您放在眼裏，莫不是想當第二個女皇帝？”

此言一出，周圍人都噤聲，一個個的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

衛映歡反倒是一臉漫不經心，甚至還帶著笑意。

“皇上，老臣還請您撤去監國長公主，由您親自掌管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