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絕對有古怪,短短幾秒之後,鹿酒兒開始手腳發軟,一股股酥/麻的癢勁快要鑽進她骨頭裏,連大腦都開始昏昏沉沉的。
“今天先饒了你,記著,我鹿酒兒和你的婚約解除!”
說完,鹿酒兒踉蹌著站起來,拚命撥開人群朝外走。
身後,遲來的王府追兵紛紛拔刀衝了上來:“追上她!把她抓住!”
鹿酒兒心慌得厲害,根本不知道往哪逃,下一秒,鬧市中衝出一匹通體烏黑泛光的野馬,未帶馬鞍,恰停在鹿酒兒麵前。
她想也不想,翻身上馬,用最後的力氣抱住了馬脖子:“快跑吧!我的小命可就交給你了!”
那馬仿佛有靈性,嘶吼著向前奔去,哪怕身後的追兵喊破喉嚨,也隻是被它越甩越遠,很快消失不見。
鹿酒兒渾渾噩噩地被黑馬帶出了城,等清醒一些,發現身處一座破廟之前,黑馬慢悠悠地蹭著蹄子,空氣中彌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哪裏來的血腥味?
鹿酒兒回頭一看,瞬間瞳仁猛縮,顫抖著從馬上爬了下去。
捆著沈海闊的鞭子什麼時候纏在馬蹄上了?
沈海闊就這樣被拖了一路?
此時沈海闊早已咽氣,在他心口有道細小的傷痕,是被人用暗器斃命,而且剛死不久。
她太大意了,有人暗殺都沒發現!
可,是誰要殺他再嫁禍給自己?
下一秒,鹿酒兒本能地戰栗起來,她感覺到藥效在不受控製地發作,更棘手的是她發現破廟有人,敵友莫辯!
抱著賭一把的心態,鹿酒兒咬緊牙關朝破廟走去,在殘破的神像背後,她發現了一個長相極其俊美的男人。
那男人長發異瞳,琥珀色的瞳孔像是雪山之巔積了一池冷水,讓人通體發寒。
偏偏他眉峰極硬,鼻梁挺拔仿佛晴日蒼山的峰巒,水墨勾勒的麵部輪廓,有股陰沉的俊美之氣,卻又不失陽剛。
他中毒很深,幾乎病入膏肓,卻還是不可思議地掐住鹿酒兒喉嚨,破爛的袍子口散開,胸膛位置露出肌肉流暢的形狀。
“不想死的話,滾。”
那手極陰極冷,讓鹿酒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可她的大腦此時已經不聽使喚了,上手飛快將男人製服。
“我不想死,我當然想活,你幫我,我幫你。”
男人似乎察覺到她想做什麼,奈何中毒已深,不能反抗,隻剩一道冷得要殺人的眼刀朝鹿酒兒射來。
結束之後,鹿酒兒斷斷續續說出了幾味解毒的中藥材,男人的目光由憤怒轉為了震驚。
“……所以說,你這毒還有救!我在我家鄉見過這種毒,待你家人來了,叫他們照我的方子抓藥,中藥療效慢,堅持喝幾個月,也能藥到病除!”
“……夠了嗎?下去。”
鹿酒兒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身上手上恢複了些力氣。
曖昧的氣息還未散去,她頭還懵著,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
男人正要開口,破廟外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喊叫:“在這,這裏有血跡!一定在這附近!”
鹿酒兒心頭一緊,忙道:“糟了,沈海闊的屍體還在外麵,這黑鍋肯定要我背了!”
沒想到男人眸色一凜,立刻問他:“什麼意思?屍體?你又是何人?”
鹿酒兒顫抖著穿上鞋子,急著跑路:“你別問了,反正記著我是清白的,沈海闊是被人暗殺的!”
“說了你也不懂,你趕緊回家解毒治病吧!我先跑了,你別亂叫啊!”
男人的目光緊緊黏在那個落跑的纖細背影上,直到她消失不見,一時心中萬千思緒。
“追刺客,捉拿殺害寧王的凶手鹿——桓王?是桓王,快來人啊,桓王受傷了!”
追進破廟來的官兵立刻圍攏在男人身邊,隻因他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的十四子,桓王沈藏瀾!
沈藏瀾被人扶起來,虛弱道:“本王今日遭人刺殺,那賊人將本王囚禁至此,還……親手殺了寧王,務必要將他捉拿歸案!”
“是!那賊人便是鹿候府嫡女鹿酒兒,我等立刻追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