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林白幽幽醒來。
全身上下一陣疼痛,還磕破了額頭,伸手係緊蒙眼的布帶,他才開始摸索四周,希望可以找到自己的導盲棍。
但什麼都沒有,隻摸到了一條人行道和綠化帶。
林白微微鬆了一口氣。
有人行道就好,有人行道就有盲道,隻要順著盲道走到有人的地方,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辦法。
林白往前走了一段路,卻聽到越來越多的鳥叫聲。
難道這裏是公園?
林白不敢肯定,又繼續摸索了一段路,卻始終沒有碰到任何人。
直到走到了一處湖邊。
“小友小心。”
一名在湖邊專心垂釣的青衫老者頭也不回的提醒道。
“多謝老丈。”
林白拱手施禮後,正想要開口問路,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
五六名身穿統一唐裝的壯漢便在一名幹練中年的帶領下,將林白團團圍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擅闖明鏡湖?”
幹練中年仔細打量了一番林白,發現他是瞎子後,依然沒有減少戒備心,專業性十足。
對江城不熟悉的林白,根本沒有聽過明鏡湖這個地方,但看對方這個架勢,他知道自己是來了不該來的地方。
看來。
石峰故意把他扔來這裏,用心十分歹毒。
“不好意思,我並非有意......”
“搜!”
幹練中年一揮手,其餘壯漢正要一擁而上,湖邊的垂釣老者再次緩緩開口:“好了,吳器,不要為難這位小友。”
“是。”
見老者已經發話,吳器大手一招,伴隨著一陣腳步聲,這些人又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
“多謝老丈。”
林白又重複了一遍感謝的話。
“不用,自從丫頭臥病在床,已經很久沒有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陪我說話了。”
老者說著收起魚竿,緩步來到林白身前,看著他臉上的傷口和帶著血跡的盲帶,問道:“小友可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不,是您有麻煩。”
林白說著,伸手搭在老者的肩頭,順著臂膀一路滑行到手腕,隻一探脈,便說道:“老丈這些年是否右上腹時常絞痛?”
“你怎麼知道?”
老者臉色微微一變,這是他多年的老病根了,尋了多少名醫都無果,索性也就放棄了。
沒想到今天卻被一位迷路的盲眼青年看了出來。
“是肝毒。”
林白隻需要聽老者說話的聲音,就可以判斷他五臟六腑必有一傷。
“能治嗎?”
老者心裏升起了一絲期盼,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年輕了,他也不敢太大的希望。
畢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隻需要施針即可,不過老丈的肝毒淤積多年,需要等我眼睛好了以後才能施針。”
“哦...”
看著林白的盲眼,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醫者尚且不能自醫,更何況救他這個病入膏肓的老朽。
緊接著。
老者又想起了什麼,就算自己沒得救,可家裏的丫頭必須得救,於是繼續道:“我家中還有一位病人,小友能否幫忙看一看。”
“當然可以,不過看完病以後,希望老丈可以派人送我回去,你知道的,我好像迷路了。”林白趁機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當然。”
老者說著,伸手扶過林白,一老一少就這樣朝著湖畔的一座偌大的莊園走去。
“老朽許鏡知,還未請教小友姓名。”
“我叫林白。”
......
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最頂級的VIP病房中,唐疏桐和石峰帶著果籃與鮮花來到了病房之中。
“爺爺!”
唐疏桐一進屋便甜甜的叫道。
躺在病床上的,正在江城唐氏集團的掌舵人,唐遠山。
看到大孫女來了,唐遠山樂嗬嗬的笑道:“疏桐來了,快坐,怎麼沒把林白帶過來呢,我記得他已經來江城了吧。”
“爺爺,不要提這個人。”唐疏桐噘起了小嘴。
“是啊,唐爺爺,那小子就是一個農村來的土鱉,而且還是個瞎子,您怎麼能把疏桐的幸福交道那種人身上呢。”一旁的石峰開始幫腔道。
唐遠山聽到這話,麵容一沉道:“疏桐,這位是......”
唐疏桐連忙說道:“爺爺,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石峰,現在自己辦了一個電商平台,估值十多億,最近中州的江家準備來江城投資,石峰就是最有希望的幾家合作商之一。”
石峰臉上有光,連忙也說道:“不錯,唐爺爺,電商就是未來,隻要這次能和江家達成合作,不出十年,我的企業絕對可以成為江城第一!”
“石峰?姓石,石寒江是你什麼人?”唐遠山問道。
“呃...”
見唐老爺子並沒被自己公司的前景打動,反倒問起了自己身世,石峰麵露難堪的說道:“石寒山是我大伯父。”
“哦,原來是小石家的人。”唐遠山微微閉目,不再說話。
江城有四大家族。
許、秦、唐、石。
雖然石家和唐家同為四大家族,但眾所周知,石家分為大石家和小石家,早在八十多年前就分家了。
大石家才是四大家族,小石家不過是一個旁支罷了。
至於石峰口中的大伯父石寒江,也不過是他在強行攀關係,兩家各自發展了八十多年,早就不知道隔了多少輩關係。
雖然這些年小石家也算不錯,但這個家世出生卻一直是石峰心裏的痛,所以他一定要娶到唐疏桐,這位唐家的嫡係長女,這樣才可以名正言順躋身四大家族,揚眉吐氣!
“唐爺爺,其實我追求了疏桐很多年,最近疏桐和唐伯父唐伯母也都接受了我,隻是之前疏桐有婚約在,我們才一直沒敢和您說。”事業牌不管用,石峰趕緊打起了感情牌。
“疏桐不會嫁給你。”唐遠山非常平靜的說道:“莫說是小石家,就算是大石家來,她也隻能嫁給林白。”
“爺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嫁給那個瞎子的,所以今天我已經和他協商退婚了,婚書我也已經撕掉了。”唐疏桐說道。
“什麼!”
唐遠山聽到這裏,頓時氣得臉色發紫,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伸著急劇顫抖的手說道:“你...你...”
還沒來得及說出後麵的話,唐遠山便整個人一抽,直接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