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鎖在國公府的這段時間,國公夫人邵紅英像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一口氣給梅年漪請了教詩書禮樂舞,共五位老師。
“二小姐,塤不是您這樣吹的!”在梅年漪第五次開始作亂,故意將曲調吹錯後,教塤的陶老師終於捂著耳朵宣布下課:“小姐累了,改日我們再學罷!”
梅年漪坐在輪椅上,恭敬拱手道:“老師辛苦了,學生蠢笨,望老師多廢心”。
陶老師苦笑著瑤瑤頭,沒有應聲,手腳麻利的收拾著東西,隻想快些離開這裏。
這個小魔頭,明明不想學,偏裝做一副好學的樣子,誰還敢來這國公府教她?
梅年漪轉動輪椅,目送著陶老師仿佛有狗在後頭追般急速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越發藏不住了:“哈哈哈!小妮子,你說陶老師的名諱和他這般的做派,是不是很相符啊?”
小妮子是梅戰不知從哪裏給她挑的貼身丫鬟,才十歲的年紀,稚嫩的臉上帶著不符合自己年齡的沉穩,此時看著自家小姐“無聊”的惡趣好,淡淡的回道:“是,相符!”
又隻幾個字......梅年漪嘴邊的笑一僵,她抬頭看了眼麵無表情的小妮子,垂眸小聲嘀咕:“名字這麼可愛,人怎麼跟林宗頤一樣古板?”
“小姐明明會了”小妮子又內心毫無波瀾的拆穿她。
梅年漪把玩著手中的塤,順著上麵的畫紋一一撫過,是啊,前世獨自在陵城的時候,想起阿娘和姐姐都是會吹塤的,便自己去看書學會了。從此再想她們了,她就會去城中最高的地方,洋洋灑灑的吹上一曲,以寄思情。
靜默了一會兒,梅年漪也突然來了興致,將陶塤遞到唇邊。
塤聲素、悠揚、樸拙。
乍聽無情,然極深極靜處時,又會衍生無限深意.......在邊關守城之人聽到這樣的一曲,無人不會觸動思想之感,陷入那悲戚知中。
而恰好,在離水上亭閣不遠的路上,林宗頤和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駐足,聽得很專心,隻覺得這塤聲直擊人心,令人聽後心中是一種思念,還有一種淡淡的,微不可察的孤寂.....
“宗頤,這怕是你的知音吧!”衣著華麗的男子回神,笑眯眯道。
林宗頤也是一臉疑惑,皺眉,搖搖頭:“國公府中並未有擅長音律之人”
說著兩人對視一眼,皆往水上亭閣走去。
剛邁進亭中,兩人便驚呆住了。
一曲罷,梅年漪正怔怔的看向遠處的天空,露出半張靈動的側臉,風吹起她的長發,夾帶著那跟紅絲帶一起飛舞,她眼中有淚珠凝聚,似乎是那種思念、孤獨的感覺在胸腔中久久不散。
“這是梅二小姐?”男子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美得如畫的一幕。
林宗頤被喚回神,藏住眼底的那抹驚豔,恢複往日那般清冷的樣子,躬身行禮道:“年漪小姐打擾了!”
上一次見林宗頤,發生的事情並不太美好。而梅年漪又特別記仇。
這一次,她抬眼看著兩人,主要是瞪了林宗頤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的確有些打擾!”說著還很不客氣的自己轉動輪椅:“小妮子,走!我們回去罷!”
小妮子麵無表情的應道:“是!”
“本王是哪裏得罪了二小姐?”男子卻上前一步,正好擋在梅年漪的必經之路上,一副溫文爾雅的笑問。
是個王爺?梅年漪沒應聲,抬手意示小妮子將她後拉一步,才抬頭仔細打量,上一世她很少參與宮宴,更不要說認識西夏朝的幾位皇子了,所以她一時也拿捏不準這是幾皇子。
正當梅年漪猜測猶豫的時候......
一旁的林宗頤走了過來:“這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