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我說最後一遍,今日就是我死,也不會去求她。”林半夏聲音越發的冷淡,神色看不出來喜怒。
不敢多說,白芷返回來,趴在軟塌邊上,低著頭,不敢看林半夏的臉,擰了熱帕子給林半夏敷了膝蓋,慢慢的揉著,眼淚卻不自覺地滴在了帕子上。
看著白芷如此,林半夏咬牙忍著口中即將溢出來的呼痛聲。
將近午時,林半夏仍舊保持著半倚在床頭的姿勢,望著窗外,心中一直以來的猜測終於來了,有小太監過來宣旨:“皇上請林貴人去修遠宮一趟。”
修遠宮,不正是蘇漫漫的宮殿麼。
白芷扶著她,廢了好大功夫,才到了修遠宮門口,修遠宮離景德宮極近,涼月宮離景德宮極遠。
剛進了宮門,就聽到蘇漫漫的冷笑聲:“林貴人好大威風,姍姍來遲,倒是讓其他姐妹好等。”
抬眼望去,果然,宮裏的其他嬪妃都在。
就連皇上也在。
心中歎息了一聲,林半夏鬆開白芷的胳膊,艱難走上前去,低著頭下拜:“皇上安康。”
後宮妃嬪都看向她,看向這個即使是當著皇上最寵愛的蘇貴妃的麵,也敢不問蘇貴妃安得,曾經的嫡妻。
澹台望舒低頭看著她,這個看上去處處小心,實際上有著錚錚傲骨的曾經的嫡妻。
林半夏趴在地上好大一會兒,才聽到皇上聲音低沉的叫起:“起來吧。”
“謝皇上。”林半夏艱難起身,咬牙死死撐著腿疼,才沒出醜。
不想當眾被人看了笑話。
抬頭,恰好皇上也看向她,視線對上,林半夏一驚,連忙低下頭去。
就聽澹台望舒輕笑一聲:“林貴人,昨日的事,朕問你的時候,你說你事無心,這才免罰的。”
林半夏一直低著頭,聞言,心底冷笑,不想解釋,反正解釋了也沒用,皇上隻聽蘇漫漫的,不會聽自己的,蘇漫漫這是說自己是故意打碎瓷瓶了?
左右最後也是要受罰,索性省些口舌。
沉默不語,林半夏等著澹台望舒認定她的錯,然後懲罰。
大殿裏一時間沒有聲音,半晌,妃嬪們有些詫異的看到澹台望舒起身,慢慢走向林半夏,站的離她隻有半臂長。
離得這麼近,林半夏有些心底打鼓,卻強撐著,不肯退後示弱。
目光如鷹一般,仔細打量了一番,澹台望舒的聲音冷淡,卻嚴厲:“你再說一次,朕隻想聽真話。”
心沉了一下,林半夏旋即低頭跪了下去,姿勢標準,恭敬的很,聲音卻完全不同的冷淡:“回皇上,臣妾是無心之舉。”
一聲輕笑,澹台望舒低頭看向林半夏,神色有些複雜。
半晌,林半夏才聽到澹台望舒淡淡道:“不管有心無心,給蘇貴妃認個錯吧。”
和夢裏別無二致,卻似乎有哪裏迥然不同。
林半夏脫口而出:“貴妃昨日已經責罰過了。”
仿佛不受她控製一般脫口而出,就像她無法選擇家世出身,無法選擇命運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