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送酒菜的高壯男人招呼著身後兩個手下,欲把人抬走,誰知那丫頭也跟著動了。
眾人一眼看見,那公子的手死死的握住那丫頭的,力道之大,竟是讓小廝使了勁都沒能把兩人給分開。
“果真是個老色鬼,都暈了還不忘把人給拽著。”
媽媽譏笑一聲,想著那處缺了人手。
“都送過去吧。”
‘噠噠噠’的馬蹄聲在夜裏響起,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從花樓的後門緩慢的離去,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不多時,馬車便出了城。
馬車內,伏錦與晏沉修皆是閉目假暈,混雜的味道彌漫在車廂內,明顯還有其他人,伏錦隨著馬車的顛簸默默往晏沉修身邊靠了靠,遠離一側靠近的人。
靠近他,鼻尖立馬傳來一陣菩提沉香,是他身上的味道,令人靜心又好聞。
胸腔處跳動的有些厲害,伏錦想讓它安靜一些都不能。
好久了,好久她都沒與他靠的這般近了。
幸好她今晚來了,不然也不會有這般的機會。
在聽到他在花樓時,她便覺得不對。
他不是這般的人,他此前來查的事情,亦與花樓並無半點關係,除非是他又另發現了什麼,以身涉險。
擔心他有危險,也怕誤了他的事,她便安靜的扮做丫鬟。現下看來,她的想法是對的。
沉思間,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應該是到了地方,伏錦凝了心神。
“怎麼又送人來了?!不知道那個人在南江城,若是被發現了......”
“怕什麼,他被陸仁的事情煩著,不會發現的。最近缺人,最後一趟了。放心,都是些乞丐和孤兒,不會有人注意。”
二人交談著,似乎也並不擔心車廂裏的人聽到,也不擔心他們會跑。
“老規矩,先餓他們兩日。”
最開始不悅的那個人似是鬆了口,隨後馬車再次的動起來,沒過一會兒,車廂被打開,來了兩個人,將車廂裏的人如同物件一般的扔了進去。
晏沉修的手仍舊緊握住伏錦,兩個人被一起丟了進去。
伏錦睜開一條縫,打量四周。
黑漆漆的屋子,密不透風,隻有門縫裏能透出外麵一絲絲的月光。
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不少的人,四處堆疊在一塊,屋子不大,幾乎要被人給擠滿了,卻沒有什麼聲響,應當都是被迷暈了帶進來的。
身側的晏沉修沒有半點動靜,伏錦也就沒動,不知道抓人的都是什麼目的,敵不動,我不懂,她閉上眼睛先行休息。
隻屋子太黑,雖有他在身旁,她也睡得不安穩,噩夢再臨,激的她情緒翻湧。
不知過了多久,吵雜的聲音將她吵醒。
是屋子裏的其他人漸漸的醒了過來,慌張、失措、害怕、驚叫混雜在一處,人群動起來,紛紛向門邊而去,想要出去。
伏錦順勢睜開眼睛,側首對上了那一雙深邃的眼眸。
她瞳孔一縮,指尖深陷在掌心裏,掐出絲絲血跡。
腦海裏皆是那日他死前看她的目光,仿佛與現在重疊。
那一聲夫君險些叫出聲。
握著手腕的手驀地鬆開,她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像是被什麼燙傷一般,掌心的痛意讓她心神稍緩,慢慢的轉過頭,不再看他。
“公子,現下如何?”青追慢慢的靠近晏沉修,趁著人群吵雜的聲音小聲開口詢問。
“先等兩日,靜觀其變。”
而後便沒了聲響,伏錦眉頭緊皺,心裏亦是明白。
若是有人在外麵接應,兩日不見動靜,外麵怕是鬧翻天,他說等兩日,便是外頭無援手。
外頭應是天亮了,這會兒門縫裏的光亮了些,屋子裏也不似之前那般全是黑暗,隻是透進來的光太少,屋內仍是昏暗的。
其餘的人鬧了一陣,見沒什麼效果,都有些累了,各自找地方坐。
伏錦坐在牆角,左邊的牆邊坐了個高壯男人,見他們吵嚷個不停,怒吼一聲:“吵什麼吵!”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他長得高大,又這麼一吼,有人畏懼,便安靜了不少,也有不服,畢竟現在情況未知,恐懼放大,別的也顧不上。
“我剛剛透過門縫看了一下,門口有人,你們這麼吵,都聽不出什麼自然沒用。等到了晚上,用裝病,再用好東西賄賂賄賂,哄人進來,再趁機逃走。”
這人條理分析,說的有頭有尾,別的辦法也沒有,就都安靜了下來,也有人問為什麼現在不用,高壯男人還沒回答,旁人就嘲諷了一句。
“現在白日,誰知道外麵有多少人,就算成功了出去指不定也是個死,晚上還能遮掩些。”
如此一來,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有的還交談了起來,似乎不怕了,過了一陣,眾人肚子都餓,然而身上都被搜刮過了,壓根就沒有東西,隻能忍著。
到了晚上,還真的讓那高壯男人說中了,等那守衛被打暈,門打開,烏泱泱的一群人往外逃命。
伏錦起身時不知被誰推了一下,就被人群擁著往前去,她快速轉身尋找晏沉修,看到了原位置的男人。
下一瞬,眼前卻見一道寒光閃過,正對著他而去,頓時心跳到了嗓子眼,忍不住的驚呼出聲。
“夫君!”
晏沉修腳步微頓,側首躲開斜刺來的匕首,扭住那人的手腕,迫使他扔掉匕首,又抬腳踹了過去。
青追自然的過去將人給反扭住。
見他無恙,伏錦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暗道自己大驚小怪,他的身手她最是清楚,怎會輕易受傷。
眉目沉沉的男人一步便越至伏錦身前,目光緊緊盯著她,沉沉問道。
“你方才說什麼?”
聞言,伏錦心底一緊。
怎麼辦,他好像疑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