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嬸拿著靈芝左看右看了半天，確定真的是一株罕見的靈芝之後，連忙朝小九問道：“小九，這麼大個靈芝......蘑菇，你從哪弄來的？”

林小九抓著後腦勺，笑嗬嗬答道：“前天在山裏時候，在一個山洞裏摘的！”

池翠聞言，連忙追問道：“什麼樣的山洞？你還能找到嗎？”

林小九見她不關心靈芝，反而關心山洞在哪，還以為她想找到更多的靈芝，下意識的搖搖頭道：“找不著了！洞裏就這麼一朵大蘑菇，我都已經找過了。”

旁邊的春嬸聞言，主動接茬道：“唉！翠兒你不知道，前天這傻小子在山裏迷了路，村裏去了好幾個人，才把他從一條山溝裏找回來。”

池翠顯得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麵露笑容道：“嬸兒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看著他的！”說完，指著靈芝對小九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大蘑菇可以賣一萬兩銀子的？”

“電視上說的啊！”林小九心不在焉的回答一句，繼續朝春嬸：“嬸兒，你快把它燉了，我想喝蘑菇湯！”

“喝你個頭！這叫靈芝，千年靈芝！是值錢玩意兒！”春嬸伸手戳了一下小九的腦門，由衷道：“唉，真是傻人有傻福啊！這下子，翠兒的聘禮算是有著落了！”

......

話分兩頭。

林大壯急匆匆的趕到鎮上，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

他沒有去自己上班的工廠，而是先到鎮上的煙酒店裏買了一些禮品，然後直接去了鎮上的廠長家中。

敲了敲門，廠長王學榮親自來開了門。

看到站在門口的大壯，王學榮卻麵露異色，說道：“大壯？你怎麼來了？”

林大壯遞上煙酒，開門見山道：“廠長，俺有點事想求您幫忙！”

出乎預料，平日裏對他還算不錯的王學榮，今天並沒有接他的禮品，反而冷著臉道：“你是來找我借錢的吧？”

林大壯一怔，正想順著話頭往下說，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機會。

“是借錢的話，那就免談了！”王學榮站在門口，也不讓大壯進屋，直接陰著臉道：“大壯啊，你知不知道，我們廠的股東是誰？”

“鎮上的王老板啊！”林大壯心中一緊，連忙問道：“怎麼了？”

王學榮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王老板是大股東！那二股東呢？”

“二股東？”林大壯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皺眉道：“隻聽說是隔壁鎮的，具體是誰，俺還真沒打聽過。”

“那你最好去打聽打聽，人家姓趙！林大壯，我現在通知你，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工廠已經把你辭退了！”王學榮說完，就哐當一聲關了門。

林大壯看著麵前冷冰冰的防盜門，頓時呆若木雞！

此時此刻，他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姓趙的二股東，肯定就是張鐵牛提到的那趙梁一家子！

剛才張鐵牛回去之後，肯定是料定自己要借錢湊聘禮，所以就提前讓趙家跟廠裏打了招呼，斷了自己的後路。

人算不如天算啊！

不過事到臨頭，林大壯絕不甘心就此放棄，為了弟弟的幸福，他丟下臉麵又能如何？

渾身發涼的在門口杵了一陣，他咬了咬牙，再次拍響了麵前的房門：“王廠長，王廠長，你聽俺說幾句行不？就說幾句！”

“你走吧！我沒什麼可以跟你說的。”屋裏傳出王學榮的聲音。

林大壯並不放棄，繼續道：“廠長，算俺求您了！請您幫幫......”

但是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

屋裏的王學榮不耐煩道：“林大壯！我奉勸你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是你真想好好過日子，就趁早把那姑娘送回去！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憑你弟弟那條件，娶什麼樣的女人不是娶？你何必癡心妄想，去跟別個有權有勢的人家搶女人？你們老林家，有那個資本嗎？”

林大壯自己受委屈不要緊，但是聽到王學榮寒磣自己的弟弟，卻受不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鋼牙一咬，恨聲道：“王廠長的高見，俺受教了！煩請轉告姓趙的，池翠這個弟媳婦兒，俺林大壯是認定了！”

說完，直接拎著東西就走。

哐當！

幾秒之後，緊閉的房門，突然打了開來。

王學榮從門裏探出頭，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林大壯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我呸！”臉色陰沉的王學榮朝地上唾了一口，低聲咒罵道：“媽的！一個死太監，跟老子裝什麼硬氣！老子給你台階你不下，活該你窮一輩子！”

......

夜色深沉，林大壯踩著崎嶇的山路回到長門村，遠遠看著自家小院裏的燈火，卻不敢回家。

他滿腹懊惱的蹲在路邊，心裏充滿了自責。

想打開手上的兩瓶酒借酒澆愁，卻又舍不得。

一百八十塊一瓶的白酒，如果不是為了送禮，他是絕對不會隨便買的。

剛剛希望滿滿的前去求助，現在卻兩手空空而回。

這讓他怎麼向家裏翹首以盼的春嬸和池翠、以及弟弟林小九交代？

這是老天要讓他林家絕後啊！

砰！

足足蹲了一刻鐘，林大壯突然狠狠一拳砸在地上，拚命在心裏罵自己實在沒用，都快三十的人了，居然連弟弟的聘禮都拿不出！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卻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哥！俺就知道你在這裏！”林小九不知道啥時候來到了村口，看著自己的哥哥傻笑道：“你快去看看俺前天摘來的大蘑菇！嬸兒和翠翠姐都說，可以賣好多錢呢！”

林大壯看到自己的傻弟弟，心中的惱恨頓時化為一腔溫情。

他連忙起身上前，一把摟住林小九的肩膀，責備道：“你怎麼又來這裏接俺？俺跟你說多少回了，晚上黑燈瞎火的別亂走！走走走，快回家！”

林小九此時已經猜到自己的哥哥肯定是沒借到錢，所以才會蹲在村口發愁。

他一邊順著大壯往回走，一邊再次暗示道：“好好好，回家！回家去看大蘑菇！”

林大壯這才回過神來，疑惑道：“什麼大蘑菇？”

林小九暗暗一笑，繼續裝傻道：“能賣一萬兩銀子的大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