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靈芝的價格最終定在了十八萬。

這還是看在池翠同學的麵子上，便宜賣給了最先打電話來的那個科室主任。

不過為了避人耳目，林大壯沒同意對方來長門村提貨，而是主動提出第二天送去中醫院，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嘖嘖嘖！天意啊，這真是天意啊！”春嬸親眼見證老林家一夜翻身，又是感歎又是羨慕，坐在桌邊一個勁的咋舌。

“嬸兒放心！等明兒我跟翠翠一起進城，回來一定給你包一個大紅包！”林大壯感恩春嬸之前的幫襯，毫不猶豫的說道。

“瞧你說的，好像嬸兒是個財迷似的！”春嬸白了他一眼，笑道：“這大紅包啊，你等著翠兒跟小九拜堂那天，再給也不遲！今兒也不早了，我先帶翠兒回家睡覺，明天你們早點進城，先把事情辦踏實了，那我這顆心就可以放心了！”

“耽誤不了！那翠兒就托您照顧了！”林大壯連連點頭，轉頭朝林小九道：“小九，快謝謝嬸兒和翠翠！”

林小九也不問為什麼要謝，撓著後腦勺道：“謝謝嬸兒！謝謝翠翠姐！”

噗嗤！

池翠見他傻憨憨的樣子，不由得抿嘴一笑。

明媚的笑靨，如同鮮花怒放，差點沒把林小九看呆了。

......

淩晨四點，林大壯就起來。

不僅是因為睡不著，還因為他已經跟池翠約好了，今天天不亮就去鎮上，坐第一班汽車進城。

早點進城，不但可以早點拿到那十八萬塊錢，心裏踏實，還能避開張鐵牛和趙家人在鎮上的耳目，免得多生是非。

起灶生火，不一會兒，池翠就來了。

兩個人草草的吃過早飯，林大壯見林小九還在屋裏呼呼大睡，上去拍了拍他說已經留好了飯，讓他起床之後自己吃，隨後就抱起蛇皮袋，跟池翠一起趁著天黑，直奔鎮上。

唰啦！

剛剛還裝迷糊的林小九，聽到哥哥和未來媳婦兒遠去的聲音，立刻一屁股從床上做了起來。

因為，今天他也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且，這件事的每一個步驟，都必須掐著時辰做，半點都馬虎不得。

林小九動作麻利的跑到廚房，用冷水抹了一把臉，然後又從院子裏找到大壯砍柴用的柴刀，接著又帶上手電筒，直奔村後那條山溪。

來到溪邊，他徑直跑到了那顆最大的柳樹下，打開手電選了一根新發的枝杈，然後開始念念有詞的靜待天亮。

山裏的天亮得晚，黑得早。

林小九足足等了一個小時，山外的第一縷曙光才照到麵前的大柳樹上。

大柳樹在露水中浸潤了一夜的，開始沐浴著陽光舒展枝葉，在山風吹拂下，柳枝搖擺，煥發了出蓬勃的生機。

“啊噠！”

林小九凝神靜氣的看著它，待到樹上的全部枝葉舒展的一刹那，突然口中怪叫一聲，掄起柴刀，一刀將先前選好的那根樹枝砍了下來。

“啊你托福，多謝饋贈！善哉，善哉！”

他收起柴刀，雙手合十朝麵前的大柳樹拜了拜，然後撿起地上的柳枝，摘去上麵的樹葉，然後折了中間那條雞蛋粗細、小臂長短的主幹，插在腰裏回了家。

回到家裏，關上院門。

林小九到井裏打了一桶水，將采到的柳樹枝一頭插在清澈的井水裏，接著把水桶擺在了院牆上，讓樹枝繼續沐浴陽光。

隨後，他一頭紮進屋裏，東翻西找把哥哥平時自用的木工工具都找了出來。

由於家裏窮，平時舍不得新家具，而且林大壯剛好在鎮上的木材加工廠上班，所以家裏的桌椅板凳都是自己用廢木料做的，工具倒是挺齊全。

林小九從工具裏找出銼刀、鑿子等物件，然後搬出兩根小板凳，在院子裏搭了個臨時的加工台。

中間停下來喝了口水，他又去柴房找了根木柴回來，然後就蹲在‘加工台’邊上對著木柴搗鼓起來。

量好木料長短，截下，去皮，一邊在心裏默念神秘師傅傳授的‘禱言’，一邊對木料進行雕刻，手一滑，失敗......

再截一段，去皮，雕刻，又失敗......

繼續截......

一直來來回回試驗了七八回，林小九手上滿是被工具劃出的傷口，但是卻毫不在意。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用木柴刻出來一個小指頭大小的木雕。

木雕的外形，有點像複活節島石像，頭上還有一圈蝌蚪狀的陰刻符文，看起來不倫不類的，顯得頗為滑稽。

但是醜歸醜，這個小東西卻擁有神奇的能力。

林小九握著木雕，用師傅傳授的凝神之術稍一感悟，便感覺到一縷縷稀薄的能量，正從四麵八方湧入手中的木雕。

這些無形無質的能量進入木雕之後，在內部循環幾圈，又變成另外一種奇特的能量散發出來，悄悄滲入了他的身體。

能量雖然稀少，但是林小九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很受用。

“嘿嘿嘿，這就是傳說中的靈力麼？嘖嘖嘖，真是太神奇了！難怪有那麼多人想得到師傅的傳承。”

林小九說完，忽然拿起旁邊的柴刀，把手中剛剛製作完畢的神奇木雕削成了數段！

然後，他又將碎料和地上那些失敗作品的一起拿進屋，直接塞到爐灶內，點起火給燒了。

看到東西燒成灰燼，他才再度跑回院內，從院牆上拿下了那段泡在井水裏的柳樹枝。

四月春生符！

那才是他今天真正要製作的東西！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四月乃是萬物生長最旺的時節，且製成之後的符咒給人佩戴，會使人煥發春天般的生機！

林小九選擇柳樹做材料，一是因為這個時節的柳樹生命力極其旺盛，哪怕將它的枝條截下來，隨後插在濕地就能生根發芽，正應了那句老話‘無心拆柳柳成蔭’！

二是因為柳木簡單易得，根本不必費心尋找。

“時辰已到！”

看看天上的日頭已經當空，林小九果斷抽出水桶裏的柳樹枝，開始製作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件作品。

這件作品，將使他林家兩兄弟，徹底擺脫一閹一傻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