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聽完白清月的話以後,深情痛心的眼眸裏逐漸的多了幾分深意。
“這話,是誰說給你聽的?是九千歲?”他不相信白清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更不相信白清月能夠算的明白這樣的賬。她從前可是一個從來都不管這些事情的人。“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九千歲之所以會這樣說是來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人是他抓走的,難不成現在挑撥兩句就變成好人了?”
白清月沒想到太子連道歉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在這邊含血噴人。“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是不是事實,你心裏麵應該比誰都清楚。”太子痛心疾首的看著她。“即便我們太子府的確是抽了四分,可大頭難道不是給了你們侯府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同太子府一起做這件事情,但是最終我不還是給了侯府嗎?”
“既然給了侯府,那是不是說明同侯府是一條船上的人?”
“那是自然。”
“既然這樣,太子可不可以去慎刑司將我兄長帶出來?”白清月挺直腰板,重重的看著他。“既然我兄長是為太子辦事,若是太子肯去跟九千歲求情,我兄長自然能出來。”
“你......你讓我去找九千歲?”太子微皺眉頭,失望的看著她。“你明知道九千歲現在正愁找不到我的把柄,你居然還讓我親自送上門?”
“難道我兄長就應該活該為你頂罪嗎?”白清月可不吃這一套。“做錯事情的明明是你們,現在還要怪九千歲無情。你身為大玥國的太子,以身試法,德不配位。”
“白清月!你瘋了?”太子真的是急了!不然的話也不會直接喚她的全名。“到底九千歲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為他說話?”
“我隻是覺得太子為人不行。”白清月再也不想要多跟太子多廢話一句了。“我兄長一日出不來,我們便一日不見麵。望各自珍重。”
她說完這句話以後直接摔門而走了。
其實她大可以不必說這些的。不必找理由,就可以跟他之間決裂。
可......
太子的城府不比九千歲的淺。
若是狗急了跳牆,到時候威脅到侯府跟千歲府可就得不償失了。
待白清月離開後,從另外一個門裏緩緩地走出一個人來。“太子,許是因為白姑娘的兄長一直被關在裏麵,白姑娘過於心急了,才會這樣同太子說。”
太子轉過身來看向身邊的隨從,擦拭了一下嘴角。“或許吧。不然以她對本太子的真心,斷然不會同我這般。”
——
慈幼坊的院子裏。白清月再次找到了坊主。
坊主在看見白姑娘這麼快出來後,壓低了聲音。“白姑娘莫要擔心,太子等會兒便會從後門走,斷然不會讓九千歲察覺到的。”
白清月之前就瞧著這個坊主有問題了,這會兒聽見她說,更甚。“孩子們呢?”
“啊?”坊主被她的話給問住了。“什麼孩子們?”
“之前這裏的孩子們都哪裏去了?”白清月又問。“慈幼坊連個孩子都沒有,那還能稱之為慈幼坊嗎?”
“白姑娘盡管放心。”坊主明白了白姑娘是在問什麼了。“這裏雖然是太子的私設的秘密之處。但若是其餘的人來,也是能看到孩子們的。隻不過今日來的是白姑娘,這才沒有將那些孩子們放出來。”
“沒放出來?”白清月微微皺眉。“那他們在哪?”
“當然是在訓練場了。”坊主理所應當的說道:“這個慈幼坊可是太子訓練暗衛的地方。這些孩子們每天都要在訓練場廝殺,最終活下來的哪一個才可以被訓練成暗衛的。白姑娘難道不知道?太子沒有同白姑娘講過?”
白清月的的確確不知道。
上一世不知,這一世也不知。
上一世雖然也會來這裏見太子,但是從來沒有過問過其餘的事情。
這一世,卻不一樣了。
“所以,這裏一共多少個孩子?”白清月最在意的是這個問題。“都是無父無母的嗎?”
“這裏一共有一百多名孩子,無父無母的倒是也不少。”坊主回道:“有一些是罪臣之子,還有一些是被賣進來的。”
白清月聽到這裏眸色逐漸的沉了下去。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便朝著門口走去。
坊主始終都跟在白姑娘的身後,一直在旁邊不斷地念叨著:“太子之前說了,若是白姑娘喜歡,自然可以挑選幾個回去做暗衛也好,在身邊伺候也好,都可以的。”
白清月始終都沒有再多說什麼。直到打開門,看見九千歲以後,臉色才稍微的好轉一些。
坊主在看見九千歲的那一刻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又換上了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
九千歲身騎白馬,一句未問,隻是朝著白清月伸出手。
白清月走過去,握住了九千歲的手。之後隻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便被拽上了馬背上,落入到了他滾燙的懷裏。
“夫人在裏麵可還舒心?”
“並不舒心。”白清月輕咬唇畔,猶豫過後緩緩開口。“看到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這心裏麵始終都不舒服。”
“哦?”九千歲俊眉微動,嘴角邊是一抹暗藏湧動的深意。“夫人難道從前不知曉這裏的現狀嗎?”
“從前沒有來過,自然是不知的。”白清月說道這裏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望夫君可以同聖上要一道聖旨,將慈幼坊交給我來打理可好?”
九千歲忽然之間拉緊了韁繩。馬兒就這樣停靠在了原地。“夫人竟然這般喜歡慈幼坊?隻是不知是喜歡慈幼坊,還是喜歡慈幼坊裏的人?”
“這裏談何喜歡?隻有憐憫罷了。”白清月轉過頭來對上九千歲那雙陰沉不已的眼眸。“若是再放任慈幼坊不管,怕是那些孩子日後都會誤入歧途,我不忍心罷了。”
“想不到夫人竟然這般慈心為懷。看來應該給夫人做一尊泥菩薩,放在寺廟裏供所有人祭拜。”
“泥菩薩有什麼好的?”白清月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自古以來,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