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外頭忽然響起驚恐的大叫，跟著是雜亂的腳步聲。

賀蘭雪一愣，到門口去看。

緊跟著又有人叫：“死人啦！劉大夫死啦！”

蕭雲淺臉色一變：劉大壯真死了？這是沒聽她的警告，還是去水邊了？

“什麼？劉大夫？我沒聽錯吧？”賀蘭雪也是吃了一驚，“這......這好好的，怎麼就......”

蕭雲淺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說：“母親，你照顧長笙，我去看看。”

賀蘭雪不放心地說：“不行，你不能去！你才到村子裏，跟村民都不熟悉，別吃了啞巴虧，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母親不用擔心，我有數，你照顧好長笙，我很快回來！”蕭雲淺說完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賀蘭雪再不放心，也不能丟下生病的蕭長笙一個人，隻能等蕭雲淺回來再說。

此時劉家已經圍了不少人，都小聲議論著，氣氛有點詭異。

劉大壯的娘王氏正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就走了啊......你讓我可怎麼活啊......”

蕭雲淺搖了搖頭。

劉大壯再壞，也是王氏的獨子，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她豈能不痛苦。

她站在人後，聽村民們的議論，才知道有人在村頭的池塘，也就是離她們家百來米的地方，發現了劉大壯。

當幾人合力把他從池塘裏拖上來的時候，他已經沒了氣。

蕭雲淺皺眉，昨晚是才下了一場雨，池塘邊比較濕滑，可劉大壯的家離那池塘比較遠，他忽然去那個地方做什麼？

難道是在小河邊調戲自己不成，沒死心，又想來欺負自己母親，經過池塘的時候，腳下打滑，掉了進去？

反正他是沒聽自己的提醒，也是他命該絕，沒辦法。

“是誰害死了我兒子，給我出來！”王氏忽然瞪著眾人叫。

有人不滿地說：“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劉大夫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掉進池塘淹死的！”

“不可能！”王氏大叫，“那池塘水很淺，就算大壯不小心掉進去，也不可能淹死，一定是有人害死了他！我要報官！”

“等等！”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響起。

“村長來了！”

村民們往兩邊讓開，等村長過來，又圍攏過來。

“村長要替我們家大壯做主啊，我一定要報官，抓到凶手，替大壯報仇！”王氏又哭起來。

村長皺眉：“事情還沒弄清楚就報官，大大不妥，被周圍村子知道，咱們村的名聲就全毀了！”

“那大壯也不能白死啊！”王氏不甘又痛苦地叫。

村長過去看了看劉大壯的死狀，說：“大壯這看著是溺水而亡，並無人害他，劉大娘，你想多了。”

蕭雲淺看了村長一眼，暫時看不出他是真看不出問題所在，還是隻想息事寧人。

她剛才仔細看了看，劉大壯是從池塘裏撈上來的不假、

可從種種跡象上看，他分明是在死後才被拋進池塘的，一定是他殺。

“不可能！大壯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找到凶手！”王氏凶狠地叫嚷。

村長見她不識好歹，有些怒了，說：“好端端的，誰會害大壯，你想多了！”

蕭雲淺心說這可未必，就劉大壯的所做所為，有多少人巴不得他死。

正人正議論著，一個粗啞的女人聲音響起：“劉大娘，我們剛才在河邊看到長笙他娘才認的女兒打了劉大夫，會不會是她害了劉大夫？”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投向蕭雲淺，個個眼神不善。

蕭雲淺不怎麼意外被指證。

她是外來人，村民們對她本來就很排斥。

再加上那幾個婦人確實親眼看到她跟劉大壯起了衝突，他這一死，她是第一嫌疑人，也沒毛病。

“是你害死了大壯，我要你給他償命！”王氏不由分說，抓起劈柴的斧頭就衝向蕭雲淺。

村民發出大大小小的驚呼，卻全都讓到一旁，沒人替蕭雲淺出頭。

村長都站著沒動。

大概是想著不管是不是蕭雲淺害死了劉大壯，王氏把她殺了，算是替兒子報了仇，就不會再鬧，他這個村長就可以繼續做下去了。

蕭雲淺一個閃身讓過，奪過斧頭，徒手一掰。

喀嚓一聲，斧柄斷為兩截，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剛才指證蕭雲淺的婦人更是嚇的臉色發青，險些叫出聲！

剛才在河邊看到蕭雲淺打劉大壯，知道她不是個弱不禁風的，可這徒手掰斷一把斧子，就連常年打獵的孫沛也做不到！

這女人簡直不是正常人！

“你......”王氏連連後退，驚駭莫名，也是傻了眼。

蕭雲淺也沒生氣，淡然說：“王大娘，我看在你剛剛死了兒子，又受人蠱惑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剛才的事。你聽清楚，劉大壯不是我害死的。”

那指證蕭雲淺的婦人趕緊說：“你就承認了吧，我們不但看到你打劉大夫，還聽到你說他跟水犯衝，讓他不要去水邊，這不，劉大夫就淹死了，這難道是巧合？你們說是不是？”

誰叫這賤人烏鴉嘴的，把劉大夫說死了，活該！

那幾個和這婦人一起在河邊洗衣服的婦人紛紛點頭附和，村民們霎時一片噓聲，看蕭雲淺的眼神越發不善了。

原來劉大夫是被這女人咒死的！

她來的莫名其妙，又說是長笙的姐姐，可長笙他娘明明說她女兒早就病死了，忽然又活著回來，分明就有蹊蹺。

這樣的女人再留在他們村裏，一定會給他們帶來災禍！

“好啊，原來真是你害死大壯的！她們親眼看到你打了大壯，你抵賴不了！”王氏憤怒莫名，“你這殺千刀的，還不給大壯償命！”

蕭雲淺挑眉：“我是打了他，因為在河邊時他要非禮我，我打他是他活該！這幾位大娘當時都看到劉大壯是被我打跑的，他離開河邊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是我害死了他？這位大娘，我說的對不對？”

至於她提醒劉大壯今天不要近水的話，不說也罷，就當是巧合好了。

那婦人存心讓蕭雲淺給劉大壯抵命，梗著脖子說：“我沒看到——”

話音沒落，眼前一花，跟著脖子一緊，被蕭雲淺揪著衣領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