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返照?”
“王大夫治不好的病人,被別人治好了,你就說病人是回光返照?”
“原來,醫術不如人的時候,你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你可真行啊!”
路仙草朝王大夫拱了拱手,“佩服,佩服!”
村民們聽了路仙草的話,又開始你看我,我看你,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大夫壓抑著心裏的怒火,努力做出波瀾不驚的樣子。
“哼,是不是回光返照,明天早晨自見分曉,她能活過今天晚上再說吧。”
路仙草無所謂地笑了笑。
想等明天,那就等吧。
晚上再給大根媳婦吃點藥,等她一覺睡起來,狀態隻會更好。
路仙草不再多言。
她走到大根身邊,交代了幾句,就回到白氏那裏休息了。
寅時,是人一天當中最困乏、警惕性最低的時候。
路仙草在一片呼嚕聲中,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果然來了。
她眼中寒光一閃。
火把早已熄滅,樹林裏光線暗淡。
隻有偶爾露頭的月牙時不時揮灑幾絲銀光。
一個身影出現在大樹後,探頭探腦朝大根媳婦處張望。
幾眼過後,他躡手躡腳摸到大根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
夜色太沉,視野之內一片昏暗。
他俯低身子,垂著腦袋仔細尋找大根媳婦用來喝水的木碗。
咚的一聲,不知是什麼聲響。
來人身軀一震,維持著彎腰低頭的姿勢,不敢動彈。
路仙草戴著夜視鏡,就站在他身後。
要不要嚇唬他一下?
算了,還是速戰速決吧。
路仙草抽出一根銀針,對著前邊的人輕輕一刺。
來人癱倒。
路仙草扶住他,把人拖到了一旁。
......
王大夫心焦難耐。
天都快亮了,徒弟怎麼還不回來。
那邊也沒有動靜,不像是出了意外。
就去下個藥,怎麼這麼久?
王大夫思索再三後,終於慢慢起身,從熟睡的王家村眾人中挪了出來。
路仙草戴著夜視鏡,就站在樹林中間。
她看著王大夫摸索著樹幹,一步一騰挪地移到了跟前。
王大夫也和徒弟一樣,彎腰搜尋了好一陣,才找到了大根媳婦的木碗。
碗裏還有水。
王大夫把一小包藥灑了進去,晃了晃。
就在這時,他感覺身體一麻。
手上一鬆,手裏的木碗被人拿走了。
哢嚓一聲,王大夫的下巴被卸了下來。
路仙草直接將那碗水倒進了王大夫嘴裏。
瞬間又將他的下巴接了回去。
然後,她把王大夫和徒弟都拖回了王家村人那邊。
“師父,師父,你怎麼了?”
一陣哭喊聲,將眾人驚醒。
天光微熹,樹林裏薄霧籠罩。
路仙草翻了個身。
昨晚見到那個徒弟的時候,她就決定讓王大夫自食惡果。
如果他隻是簡單下藥,想要加重大根媳婦的病情,那就還算好。
如果他想要害人,就必須讓他親自體驗一回。
“啊!這是怎麼了?”
“太嚇人了,王大夫死了嗎?”
“天呐,這麼多血......”
王家村那邊兵荒馬亂,一片嘈雜,小孩子都哇哇哭了起來。
趙老爺子讓兒子們過去看看。
趙家幾個媳婦雖然好奇,卻還是耐著性子準備早飯。
對麵的情況太過混亂,趙家兩個孩子都有些嚇到了。
白氏和趙老太太一起照顧他們。
路仙草又拿了一大把麵條過來。
“大嬸子,先煮好麵,碗裏不要留太多湯。”
“啊?幹吃麵條嗎?”
“呃......嬸子等下就知道了。”
路仙草去到山哥和大根那邊。
“大力姑娘,那個王大夫......他,他......”
山哥打斷了大根的話,“趕緊喂你媳婦喝水,沒看你媳婦醒了嗎?”
大根回頭,看到自己媳婦從擔架上坐了起來。
他也顧不得再說其它,連忙跑了過去。
“王大夫怎麼了?”
山哥一頓,“路姑娘不知道?”
路仙草隻是微微一笑,“我隻知道想要害人,必會自食其果。”
山哥怔怔地看著路仙草,忽地抱拳道:“我張義山很少佩服什麼人,以後路姑娘若有差遣,我定當效犬馬之勞。”
“哈哈,行啊。”
路仙草笑了起來。
山哥點頭,思索了一瞬,他猶豫著道:“依我看,王大夫像是中了毒,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七竅流血?
暴斃而亡?
路仙草眼裏寒芒再現。
這個王大夫,比她想的還要狠毒。
幸好,這種敗類不會再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