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坐落於京都東北麵的護國公府書房內卻仍舊燈火通明,下人們端著夜宵和水果進進出出。
“主子,這便是今日發生在定國公府上的事,屬下已事無巨細稟明主子了。”書房內,一黑衣男子略微彎著腰,拱著手,向坐在客座的男子彙報今日發生在定國公府上的事。
客座的男子手執黑棋,如墨的棋子襯得他的手更加白皙、骨節修長。他側著身,眼睛盯著棋盤,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說今日定國公七姑娘中毒一事完全是她自導自演的?”
“正是如此。”黑衣男子頷首稱是。
“有趣。”那男子抬眼望來,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就這麼暴露在人眼前。麵如冠玉,目如朗星,鼻梁高挺,端的是風神俊朗,玉樹臨風。
這便是大齊王朝的四皇子,當今正德帝元後的嫡子,謝雲祁。
這時,位於主座上的男子發聲了,“你不是都要放棄定國公了嗎?怎麼還派人盯著他?”
這是護國公的嫡長子,當今太後的外甥,陸聞時。
謝雲祁將一黑子放進棋盤中,嘴角勾著笑,“我若是不讓人繼續盯著他,怎麼能發現這麼大的驚喜?”
“也對。”陸聞時微皺著眉,手中的白子一時間竟不知放在何處,“周冠瑾的這位七姑娘,我倒是有所耳聞。那可是個粗魯暴躁,不知禮教為何物的主兒,怎麼今兒個還轉了性子?”
頓了頓,他又說道:“周冠瑾這個人於政事上頭腦清楚,可以一碰到家事就像少了一根筋,可這家事往往就與朝局事有著莫大的關聯。加之他那繼室是吏部尚書的嫡幼 女,裴潛那個老東西又與三皇子謝長卿走的極近。我都做好咱們放棄定國公的準備了,沒想到,他這個七姑娘倒是個有意思的人兒。”
謝雲祁好整以暇地看著陸聞時糾結,“上次周玥薇被罰一事,我就覺得是她有意為之,現在看來,確實是她有意為之了。”
“唉,不下了,我認輸。”陸聞時歎了一口氣,頹然地將手中的棋子放下,“若是這位七姑娘能幫我們將裴月除掉,斷了定國公府與裴潛的關係,周冠瑾這個人咱們還是要好好拉攏的。”
謝雲祁從陸聞時手邊的甕中取出一個白子,放在棋盤上一個極不起眼的地方。一瞬間,整個棋局起死回生。
陸聞時恍然大悟。
謝雲祁轉過身子,對候在一旁的黑衣人說道:“墨白,你繼續給我盯著定國公府,尤其是那位七姑娘,更要盯好了。”
“屬下明白。”話落,墨白便原地消失了。
“若是那位七姑娘真能替我除了裴月,我不僅會順水推舟幫她一把......”謝雲祁笑得歡快,一雙鳳眸勾人的很,“還會好好謝謝她的。”
陸聞時點點頭,揶揄道:“你這魔王不去招惹人家,便是對那七姑娘最好的感謝了。”
“哈哈哈......”
屋中傳來謝雲祁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