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霍思錦回到自己房間,喜嬤嬤見她衣衫上有血跡,連忙迎上來,“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快讓我看看。”
喜嬤嬤是自小伺候母親楊氏的人,後來楊氏出嫁也跟著來了靖北侯府。霍思錦的身份是秘密,整個靖北侯府知道霍思錦是女兒身的,隻有母親楊氏和喜嬤嬤。
這次參加皇家狩獵,楊氏病著不能前來,就讓奶娘喜嬤嬤前來伺候他。
“少爺,您怎麼受傷了?還傷的這麼重?”喜嬤嬤湊近了這才看清,她的肩膀胸口處都有傷,尤其是胸口還有好幾道血痕。
霍思錦搖了搖頭,“我沒事兒,上些傷藥就好了。”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也算是她幸運,從山坡上滾下來隻是被樹枝劃傷了小腿,黑熊那一爪子傷了胸口,但是好在胸口處纏了束胸帶,因而傷口並不深。
喜嬤嬤連連點頭,又扶著她坐下,“少爺,您先坐下歇會兒,我去給您找藥,再打些清水來,讓您清理傷口。”
傷在胸口,可不能被人發現了,因而喜嬤嬤的動作很快,不多時就打了水來。
剛把傷口上的血跡清洗掉,還沒來得及上藥,外麵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霍思錦心下一凜,連忙吩咐道:“喜嬤嬤,你快去擋著。”
喜嬤嬤會意,立刻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而霍思錦則是抓緊時間迅速地穿好衣服......她的動作很熟練,因為這樣的事情,她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曆過多少回了。
帳子外,“霍長錦呢?”靖北侯霍坤一來就直接厲聲質問。
喜嬤嬤看似是躬身立在門口,實則是不著痕跡地將靖北侯擋在外麵,不讓他立刻進去。
“奴婢見過侯爺。”喜嬤嬤慢調思慮地給靖北侯行了禮,並且還不忘和跟在靖北侯身後的霍芷柔行禮問好,“見過二小姐。”
一聽到喜嬤嬤的這一聲二小姐,霍芷柔就渾身不舒服。靖北侯府裏的下人都尊稱她為小姐,隻有喜嬤嬤總是固執地稱呼她為二小姐。
旁人聽了隻以為是靖北侯的第一個孩子是霍長錦,霍芷柔排行第二,所以她是二小姐。實際上霍芷柔心裏清楚,喜嬤嬤管她叫二小姐,是因為靖北侯府真正的大小姐是霍思錦,那個養在江州的病秧子。
霍芷柔想將這稱呼改過來,可是喜嬤嬤是個硬骨頭,不管霍芷柔如何打罵,喜嬤嬤依然不鬆口,霍芷柔也拿她沒辦法。
如今,又聽到喜嬤嬤這樣稱呼她,但她卻奈何不了,隻得拿手裏的絲帕出氣,死死地擰著。
“侯爺,少爺他......”方才一邊清洗傷口,一邊聽霍思錦說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喜嬤嬤氣得不輕,這個霍芷柔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謀害霍思錦的性命。
喜嬤嬤想要告訴靖北侯,少爺他被霍芷柔推下山坡,差點沒命。
可是靖北侯早聽了霍芷柔的哭訴,憋著一肚子火,眼下正是朝霍思錦來發火的,頓時厲聲打斷了喜嬤嬤的話,“本侯問你,霍長錦是不是在裏麵?”
他板著臉,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前的漫天烏雲。
喜嬤嬤眼眸一冷,看靖北侯的臉色,她心裏就隱隱有了猜測,定是霍芷柔搶占了先機,在靖北侯麵前說三道四,讓靖北侯先對少爺生出了不滿。
“侯爺找少爺有事?正好少爺他也有要緊事和侯爺說。”喜嬤嬤估摸著霍思錦也換好了衣服,就高聲說了句,“侯爺您裏麵請。”
靖北侯和霍芷柔走進了房間,隻見霍思錦和衣靠坐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
“這是怎麼回事?”靖北侯見霍思錦如此狼狽虛弱的模樣,頓時一怔,隨即又看到床頭放著的滿是血跡的衣衫,更是詫異不已。
喜嬤嬤將方才清洗傷口的那盆水端來,“侯爺,您看看吧,這是方才少爺清洗傷口的水。”
靖北侯側目一看,血腥味兒撲麵而來,那盆清水眼下已然成了血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靖北侯皺眉問道。
霍芷柔一見情況不妙,靖北侯已經被霍思錦受傷的事情分了神,連忙輕輕扯了扯靖北侯的衣角,嬌弱地喚了聲:“爹爹......”
靖北侯曆來偏疼霍芷柔,一聽她呼喚,立馬又回過神來,他來可不是為了關懷霍思錦的,而是來問罪的。
“霍長錦,本侯叫你照顧妹妹,你居然把妹妹一個人扔在林子裏,你是想害死她是不是!”靖北侯的聲音瞬間淩厲起來,指著霍長錦的鼻子罵道,“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心腸如此歹毒,居然想害死柔兒!”
微垂的眼眸一抬,霍思錦正好將霍芷柔臉上隱隱得意的神色看在眼中。
倒打一耙,好一個霍芷柔!前世今生,她倒是一點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