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舟舟？快進來。”

紀梵舟擰開門把手，一顆小腦袋探進來，蹬著小腿跑到沈繁枝身旁。

沈繁枝缺失的心口在見到他的那刻，緩緩被填補上。

“舟舟，你放學回來了？”

紀梵舟喜歡對他揚起笑容的枝枝，他笑得像個彌勒佛背著小手臂神秘兮兮看著她：“嗯，司機叔叔剛把我帶回家。”

沈繁枝挑了挑眉：“剛到家就來找我了？你背後藏什麼東西啦？”

紀梵舟小臉蛋紅撲撲，磨蹭了兩秒掏出一根草·莓形狀的棒棒糖。

“枝枝這個給你。”

沈繁枝眼前一亮：“哇！謝謝，這是小朋友送給你的嗎？”

“當然不是，因為舟舟畫得畫很好，老師獎勵的。”

紀梵舟驕傲的抬了抬小下巴。

沈繁枝心窩暖意流淌，成就感十足：“舟舟這麼厲害！真棒！可是老師就獎勵了你這一根，給了我你怎麼辦？”

“這是......”紀梵舟恐怕沈繁枝不收，開始磕磕巴巴找理由，“這是草·莓味的，我們幼稚園的女生都可喜歡了，舟舟想枝枝也會很喜歡。”

“謝謝舟舟！我很喜歡！”沈繁枝把他摟在懷裏，摸摸他的腦袋。

錯過他四年成長時間，往後她一定要加倍補償。

“老師說可以把小朋友們的畫拿給爸爸媽媽看。”紀梵舟問得小心翼翼，葡·萄般的黑眸滿懷期待。

“枝枝，你可以幫我看看嗎？”

“當然！”

沈繁枝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她好想現在就告訴他真相，自己才是他的媽媽。

“耶！枝枝你真好！”

紀梵舟終於拿出被他手心汗水浸潮的畫紙，遞到她麵前。

沈繁枝定睛一看，霎時被驚豔到。

她以為幼稚園裏的畫畫水平不過隨便塗塗畫畫，但紀梵舟不管從構圖，色彩搭配上簡直太過優異了。

“這，這真是舟舟畫的？”

沈繁枝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立即解釋：“我沒有不相信舟舟的意思，是我太驚訝了，舟舟就是個畫畫小天才啊！”

紀梵舟既靦腆又開心得笑了起來，能得到沈繁枝的誇獎，比獎勵糖果還要高興。

“枝枝，你要和爸爸生弟弟小妹妹嗎？”

沈繁枝沒跟上小孩子的思維，重新望向這幅畫，才明白過來其中的含義。

黃昏下，天邊掛著粉色雲朵，長發飄飄的女人靠在男人懷裏，小朋友牽著更小的小朋友在一旁玩耍。

沈繁枝眉眼柔情似水：“怎麼了？想要弟弟妹妹嗎？”

紀梵舟用力點點頭：“枝枝你放心，有了弟弟妹妹舟舟絕對不會欺負他們，我還要變得強大，負責保護照顧他們。”

她把他抱到身邊，想到自己受損的身子，這輩子再也不能生育的可能，但已經有了兩個寶貝的她已經知足了。

“舟舟你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生嗎？”

紀梵舟被勾起了興趣，眸子亮得驚人：“我知道！我們幼稚園有兩個小女生長得一樣，他們說是雙胞胎。”

“對。”

“枝枝你是說，我也會有嗎？有一天我們也會見麵嗎？”

小孩子的問題總是充滿童真和希望。

沈繁枝唇邊噙起溫柔的弧度點點頭，在心底回答：會的。

紀梵舟樂不思蜀，憧憬一番又繼續問：“那我們誰是哥哥呢？”

這個問題還真把沈繁枝難住了，為以後兩個兄弟如何區分大小發愁。

“舟舟覺得呢？”

紀梵舟豪言壯誌拍拍胸脯：“當然是舟舟，舟舟要保護弟弟。”

“好！那舟舟就是哥哥。”

“耶！舟舟有弟弟嘍！有弟弟嘍！”

溫情的氣氛突然被“哐當”一聲砸在地板的聲音打破。

沈繁枝尋著聲源望去，男人頎長矜貴的身形急匆匆奔向她。

俊美非凡的臉頭一次出現紊亂的神情，看著沈繁枝的眼神都透著迷茫慌張。

紀梵舟小聲問道：“爸爸，你怎麼了？”

紀西霆二話沒說抱起沈繁枝：“我們去醫院。”

沈繁枝掙紮：“你放我下來，我沒病去醫院做什麼？”

紀西霆下顎緊繃，吐出兩個字差點沒把沈繁枝羞愧死。

“養胎。”

她紅著臉掐了把他的手臂，用眼神威脅：“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根本沒有的事，快放我下來。”

紀西霆麵無波瀾放下她，掃了眼紀梵舟：“你剛才在說什麼？”

紀梵舟茫然：“舟舟有弟弟了！”

紀西霆視線轉到沈繁枝身上，尋求解釋。

他根本沒有聽錯，紀梵舟有弟弟的意思不就是沈繁枝肚子裏有了？

沒好氣翻了個眼白，聽話能不能聽完整，或者斷章取義。

“這是我和舟舟之間的秘密，不告訴你。”

紀梵舟不知道拉幫結派，但他絕對無條件站在沈繁枝這邊，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嗯嗯，秘密，不能說。”

紀西霆站在原地，望著一大一小的身影往外走，薄唇似有若無勾起。

“舟舟，晚餐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哇唔，舟舟敲想吃可樂雞翅。”

......

哄睡了紀梵舟，沈繁枝回到臥室洗了個澡，當她裹著浴巾出來時，突然冒出來的人還是嚇了她一跳。

“你怎麼在這？”

紀西霆懶散的靠坐在貴妃椅裏，擱下翻看的散文詩集，在她注視下步步走來。

“沒什麼想問我的？”

沈繁枝第一時間想到周璟深。

“沒有，就是現在挺困的。”

“比如，你和他單獨待了十五分五十一秒，比如他出了車禍住進了醫院。”

至於精確到秒，沈繁枝重生以來麵對這男人總有些氣焰不夠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恃寵而驕！因為太慣著他了。

“我和他在談生意，和他進醫院我很開心應該不衝突吧。”

沈繁枝認真詢問。

紀西霆怔了片刻，像是一場無聲的縱容：“枝枝隻要你開口的，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話音剛落，沈繁枝隻覺身子一輕，她被男人抱起又平放在床上。

他俯身，用手替她拂走臉邊的碎發，用著蠱惑低醇的聲線哄誘。

“枝枝，為我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子才是真正有牽絆的人，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