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燕的任務隻負責照看一個啞巴,排擠紀梵舟的事都是交給她兒子去辦。
夏永晴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沒有透露過半張沈繁枝的照片。
上輩子沈繁枝確實永遠不會知道這些,可重生後的她就不一樣了。
夏燕不清楚情況,一心想著有夏永晴給她撐腰,走近沈繁枝尖酸道。
“想讓我們賠醫藥費可以,你可要好好想清楚,真賠給你,你敢不敢拿?”
夏燕趾高氣揚,眼睛瞪得像銅鈴。
沈繁枝冷著眼眸,舟舟前世今生所受的苦全集中在心間,反手招呼過去。
夏燕感覺頭發突然被攥住,肩膀狠狠一沉,一股很重的力氣帶著她撞向一旁的樹幹。
她在農村幹慣了粗活,力氣很大,想掙紮卻徒勞。
夏燕疼得咧嘴,整個脖子呈極度扭曲的姿態朝後仰著,頭皮疼的厲害。
隻聽到沈繁枝語氣平靜又沒有波瀾:“道歉。”
其他的事慢慢算!
夏燕忍了口氣,低頭認錯是她報複的前奏。
“對不起,是我們的錯。”
“現在能放開我了嗎?”
沈繁枝這才放了她,夏燕斜眼瞪向她,腮幫繃得很緊,帶著楊梓淇走遠了。
很快圍觀的人也就散了。
“枝枝,謝謝你剛才保護我。”
紀梵舟牽住沈繁枝的手,才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沈繁枝心口似乎缺了一塊:“舟舟,你告訴我,那個小朋友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紀梵舟猶豫了下,“其實…也沒有很欺負啦,也會有小朋友幫我的。”
“對不起。”沈繁枝哽咽的抱住他,如果不是她那麼蠢,對夏永晴深信不疑,她的孩子也就不會受到那麼多設計,更不會這麼苦。
一切都是她的錯。
紀梵舟聞到沈繁枝身上的清香,越發堅信這是媽媽的味道,雙手環住她的脖子。
“為什麼對我說抱歉啊,枝枝什麼都沒做錯啊,而且是你保護了我。”
忽然,他唇角一撇。
“我是不是很沒用,男子漢也會被人欺負,還需要被你保護。”
沈繁枝認真回應:“誰說的?今天我是你的媽媽,媽媽保護寶貝天經地義。”
紀梵舟聽到她的話很高興,很快把不愉快拋之腦後,並聽她的鼓勵去和其他同學去玩耍。
沈繁枝雖沒有時時刻刻跟著紀梵舟,但視線一直都在。
在沒人注意下,紀梵舟被楊梓琪叫到一旁樹林,沈繁枝冷著眸追上去。
“紀梵舟,別以為在學校欺負不了你,回到家我照樣能打你,把你打得哇哇哭!哈哈忘了你是個啞巴說不了話!”
小孩子張牙舞爪的威脅令沈繁枝渾身一震,戰栗感一股股湧向胸膛,像是有把尖刀在她心口剜血。
還真要感謝上輩子夏永晴在臨死前將她素未謀麵的孩子帶來。
讓他們母子相認,讓她重生後知道了所有未挖掘出來的真相。
啞巴!
那是她的寶寶!
沈繁枝再也冷靜不了,疾步衝到楊梓琪麵前,一手拎起他的衣襟。
“你在說一遍?啞巴是誰?你告訴我啞巴在哪裏?”
楊梓琪被忽然闖出來的沈繁枝嚇到了,小孩子心眼再壞遇到大人還是會發怵,更何況有關小啞巴的事表姨不讓說。
沈繁枝快要失去理智,精致的五官戾氣橫生。
若這世她的孩子再受到傷害,她不介意多拉幾個去陪葬。
“嗚嗚嗚...我不知道,救命!媽媽救我!”
楊梓琪的哭喊把人吸引過來,沈繁枝麵色繃緊鬆開了他。
夏燕把兒子看得很寶貝,這兩年替夏永晴辦事拿到不少報酬,更突出暴發戶的本性。
“你是不是神經病?我告訴你這事咱們沒完!”
沈繁枝麵容冰冷,沒有理會哭鬧的刁婦,拉著紀梵舟走遠了。
親子活動結束後,夏燕帶著楊梓琪上了輛奔馳。
沈繁枝握著方向盤,沉眸凝著遠方,直到那輛奔馳駛走才發動引擎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怕紀梵舟會害怕,盡量放柔語氣擠出笑意對他道。
“舟舟,我帶你到處逛逛好嗎?”
紀梵舟坐在後排車座裏,雙手握緊安全帶。
“枝枝,舟舟沒關係的,你有要緊的事就去做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沈繁枝眸底一熱,無論她做任何事舟舟都會全力以赴支持她,像是在安慰她並不孤單。
......
奔馳車停在一所小區門前。
沈繁枝把車靠在馬路邊沒有上前,心臟在胸膛跳得劇烈,眼睛不眨一下透過車窗盯著,生怕會錯過重要的信息。
夏燕牽著楊梓琪下了車。
過了幾分鐘,年紀在五十上下的婦人領了名小孩子從小區走出來。
沈繁枝整顆心都隨之揪起,小孩子被全副武裝,離得遠她也看不清模樣。
但她清楚看到小孩子出現後,夏燕滿臉的厭煩更甚,嘴裏嘟嘟囔囔咒罵著。
楊梓琪也像看到垃圾一般,對著他拳打腳踢。
小男孩沉默著低下頭沒有反抗,亦或者反抗之後會換來更嚴重的對待。
楊梓淇見他默默忍受,變本加厲起來,小拳頭和腳更用力毆打在他身上。
沈繁枝雙眸通紅,一股鐵鏽腥味彌漫在口腔裏。
她喘著氣幾近咬牙切齒,推開車門:“舟舟,你乖乖待在車上。”
紀梵舟被她周身散發的氣息嚇到,擔心她會受傷跟著她下了車。
沈繁枝沒有勇氣看到自己的孩子被那麼對待,早就失去了理智。
“枝枝小心車!”
紀梵舟的呼喊將她拉回些眼前的清明,騎行的路人沒有及時刹住,一輛摩托撞上了她。
“小姐,你是怎麼看路的?這麼肆無忌憚穿馬路?是不是想訛人啊?”
路人驚慌後憤怒的發起了牢騷,沈繁枝摔倒在地目光依舊沉冷,不知道撞到了哪裏,隻覺得渾身都疼的厲害。
馬路對麵的男孩在老婦的扯拽下,呆滯的眼神忽閃著朝她望過來。
看清沈繁枝後,眼裏瞬間聚起了光。
他口罩迅速扯下露出那張熟悉俊俏的小臉,蒼白的嘴唇張得極大。
一個字一個字的。
——
媽、媽。
沈繁枝耳邊轟地一聲,全世界都靜止了般,她確定是那兩個字的唇語。
顧不上疼痛,磕磕絆絆站起來。
“孩子…他竟然還記得我…難道…”
那場大火裏重生的並不止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