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還想繼續挖些野花,移種回家裏的時候,忽然發現花叢之中,有個什麼灰色的東西在動。
她一時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東西,下意識的抬手扒開花叢,想看個明白,哪知道這個時候,一條灰色的蛇猛然從花叢中躥出頭來,吐著蛇信子,死死盯著她。
蛇!
天呢!
長這麼大,江黎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蛇,還是這麼近距離的見。
她猛然一驚,腿一軟,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蛇捕捉獵物,靠的是動態視力,所以江黎蹲在那不動,反而沒什麼危險,她往地上這麼一坐,頓時驚動了灰蛇。
隻見它瞬間張開血盆大口,猛然朝她咬了過去。
“啊!”
江黎慘叫一聲,忙不迭的向後退,可是蛇的速度奇快無比,一切都來不及了。
完蛋了!
一瞬間,江黎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想法。
她被蛇咬了,中毒了,死在了山上。
林正寧找不到她,以為她跑了,私奔了,對她懷恨在心。
許秀秀趁虛而入,和林正寧結婚,騙光了林正寧所有的錢,然後跑路,丟下林正寧一個人。
林正寧懷疑人生,從此一蹶不振。
不要!
不行!
她不能死。
腦海中的想法仿佛思考了半個小時,但實際上,真實發生的整個過程,隻有一秒鐘不到的時間。
就在那條灰蛇吐著芯子要咬到江黎身上的時候,一隻大手從旁伸過來,猛然擒住了那條灰蛇的七寸。
江黎驚恐的轉過頭去,就見林正寧正蹲在她的身旁,手裏還用力捏著那條灰蛇。
“正、正寧?”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身旁的林正寧,一時間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個噩夢,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從天而降,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但是很快她又回過神兒來,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是做夢,那可就奇怪了。
如果林正寧也要來山上,為什麼不跟她說,為什麼不跟她一起?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林正寧手裏握著灰蛇,站起身來,把蛇身從自己的手腕上解開,然後雙手一握,再用力一丟,便把灰蛇丟進了遠處的草叢中去了。
接著,他轉過身,有些無奈的看向了還跌坐在地的江黎,朝她伸出了手。
江黎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還是不明白:“你怎麼找到我的?”
八雲山這麼大,她又完全是在胡亂的到處亂逛,想要製造偶遇可沒那麼容易。
林正寧注視著江黎,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更何況,他也不是一個喜歡說謊的人,便幹脆實話實說。
“我以為你要跑。”
“什麼?”
“你這幾天很反常,昨天一聲不吭跑去縣城,回來之後,又說要一個人上山。我以為,你是故意討好我,讓我放鬆,然後,悄悄的上山離開蓮花村。”
天!
聽完林正寧的話,江黎直接無語了。
鬧了半天,林正寧是跟蹤她過來的,而且還胡思亂想的覺得她這些天的表現,都是在演,都是裝的,都是為了討好他?
一時間,江黎真有些委屈又傷心,明明她都這麼努力了。
不過,當她想到上一世她對他造成的那些傷害,他對她的不離不棄之後,這些委屈和傷心又瞬間煙消雲散了。
比起林正寧所經曆的那些,承受的那些,自己現在所承受的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到此處,她便釋然的一笑,拉著林正寧的手來到一棵樹下坐了下來。
她從竹簍裏拿出幾個黑老虎,親自剝好皮之後遞給了他。
林正寧沒有接。
因為他自己也意識到他似乎是誤會江黎了,若她要逃走,帶一些山果是正常的,可是挖花花草草,那就不正常了。
一個要逃走的人,哪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除非她是打算下山就回家。
“對不起。”
沒想到不等自己開口,林正寧倒先開始道歉了,江黎無奈的把野果塞進他的掌心:“不要跟我道歉,你先吃著黑老虎,聽我說。”
“我過去,確實是對你有些不滿,因為我並不是自願嫁給你的,而是被我爸爸賣給你的。在嫁給你之前,我隻見過你一麵。嫁給你之後,你寡言少語,什麼也不跟我講,又總是強迫我做那事,我自然對你充滿了敵意。”
“後來,劉言出現,他對我說我應該去更廣闊的天地,應該自由自在的翱翔,我信了他的鬼話,才會做出跟他私奔,一起去縣城發展的糊塗事來。”
林正寧聽著江黎的話,心裏十分的難受。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江黎,也知道江黎不喜歡他,但是她做是一回事,親口說又是另一回事。
他發現,他寧願江黎什麼也不要說,至少他不會感覺,心如刀割。
“不過,私奔失敗之後,我就反悔了。正寧,你覺得我改變了,那不是因為我要討好你,而是因為我是發自真心的想對你好。我想作為你的妻子,和你好好過日子。幸福快樂安寧的度過這一生。除此之外,今生今世,我別無他求。”
這些話,都是林正寧做夢都不敢想的表白。
可是,他實在是無法相信。
“為什麼?你明明幾天之前還那麼恨我,討厭我,怎麼會因為一次私奔失敗,就突然醒悟?你私奔的時候,我抓你回來,還弄傷了你的腳。”
按理說,她不是應該更恨他嗎?
江黎握住他的手腕,朝他露出微笑:“我的腳不是你弄傷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至於為什麼醒悟,是因為我跟劉言私奔以後,他對我並不好。我忽然發現,一直以來真正關心我,對我好的人,其實是你。”
“正寧,以前我幼稚,想法不成熟,也沒什麼見識,總想要去更廣闊的天地開開眼界。但現在,我的想法變了。我根本不想要什麼天地,我隻想要一個家庭。一個溫馨和睦的家庭。”
她一邊說著,一邊靠到了林正寧的肩膀上。
“能給我這個家庭的人,隻有你。因為除了你,和未來的我們的孩子,我誰都不想要。”